第一百三十四章 四渡沔水(2 / 3)

沔陽,年過五旬的荊州牧、鎮南大將軍劉表被突如其來的軍情氣得惱羞成怒,建安四年的這個冬,對於他來,過得並不安穩,自匹馬入宜城平定荊州以來,一直以來都是春風得意的他開始感到了明顯的不安。

而這一種不安和危險隻能來自於一個人:高寵。

揚州牧——,漢室宗親的劉表對於高寵剛剛獲得的這個官職極為不以為然,就憑一個卑賤的卒,居然也混到了與自己平起平坐的位子,這實在丟盡了大漢的威儀。

都的哪個朝廷,已經完全淪為了曹操任意擺布的工具。

“敵於二十四日晨襲破葫蘆穀口,現正向襄陽疾進!”這樣一個消息讓劉表坐立不安,他沒有料想到調動這麼多兵卒親征高寵,竟然還會被一支五千人的偏師搞得頭昏腦漲。

“異度,你不過已征募民眾守衛各處渡口了嗎,怎麼還會讓周瑜鑽了空子。”劉表大聲質問道。

蒯越低無語,臉上唯剩下苦笑,且不他手上兵力不足,單這沔水連綿七百餘裏,現在又是枯水時節,周瑜要想找一、二個守衛薄弱的渡口突破,易如反掌,而要不是諸葛亮的計策,現在連這個情報都不可能獲得。

“主公,為了襄陽的安全計,是否能先調宜城太守向朗部曲增援襄陽。”蒯越道。

劉表哼了一聲,點頭道:“這個我已著人往宜城去傳令了,你麾下不是還有三千部曲嗎?現在,你趕緊率軍尾追周瑜,一定要在敵到達襄陽之前截住它們。”

蒯越稍一猶豫,忽然間他心頭閃過一種直覺,也許周瑜的目的並不是要攻下襄陽,而是要——,正思索時,劉表卻以為蒯越舍不得派上自己的部曲,遂怒斥道:“異度,這是什麼時候了,襄陽,你我立足之根本也,這些年辛苦創下的基業,萬一被周瑜毀了,再要想重建可就難了。”

越不敢再想下去,應了一聲躬身下去。

建安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至二十六日,周瑜軍向襄陽方向全力疾進,一日一夜間,連破沿岸營壘十餘座,斃傷敵卒千餘,驅散民眾上萬人。

二十七日淩晨,前鋒丁奉部已行至距襄陽七十餘裏的荊山畔,襄陽城中風聞敵軍突然到來,人心大怖,而此時,增援的宜城太守向朗尚在路上,主持城內事務的韓嵩又是一介文官,於軍事方麵一無所知,在請示了劉表夫人蔡氏之後,官員及豪族大戶開始向宜城方向遷逃,而這些變化襄陽的百姓都看在眼裏,他們中間許多人都經曆過三輔戰亂,深知戰亂之苦,城內一時間謠言四起,百姓紛紛收拾財物,跟在豪族大戶之後,逃往宜城。

沮水,是注入襄水的一條河流,襄水其實同沔水是同一條河流,隻不過在沔陽一段被喚作沔水,在襄陽一段又被喚作襄水而已。

同日,蒯越率領著三千章陵子弟從沔陽一路猛趕,行至當陽縣沮水畔,而在他們身後,還有征募的二萬精壯之士跟隨著。

蒯越坐在一輛四輪馬車上,閉著眼睛,臉上的神情略有些疲憊,在他的身旁,坐著隨軍參謀諸葛亮。

“蒯公,襄陽城堅壕深,又有宜城向太守增援,亮以為憑周瑜的那一點兵力,尚憾不動襄陽城,這個時候,我們應該穩步前進,加固沔水沿岸的營壘,這樣就可以逐步縮敵人的活動範圍,待等時機成熟,則可一舉殲滅。”諸葛亮道。

蒯越搖了搖頭不知道襄陽的重要性,就算周瑜進不了城,在襄宜一帶劫掠一番也夠我們受的。”

諸葛亮臉上掠過一絲失望,蒯越雖然稱得上是荊州第一智囊,但在個人的得失心上,還是看得太重了些。

漳水,是沮水以北的一條河流,源出於荊山,後彙入襄水。

在傍晚的夜色下,水麵波光粼粼,經過一日頭的照射,漳水上的冰有些已經化了,巨大的冰塊在水流的衝擊下,不時擠壓出“吱吱”的聲響。

作為蒯越軍前鋒的魏延正狠狠的鞭打著跑得渾身是汗的戰馬,不住的催促著前行,在他身後,一千餘名士卒。

“這裏離荊山還有多少裏?”魏延頭也不回的問道。

身後,一臉苦相的參謀取出地圖,答道:“報魏將軍,還有三十餘裏。”

令斥候,在周圍警戒,其餘部卒,原地休息一個時辰。”魏延道。

“將軍,敵人就在眼前,我們為何不乘勝追擊——。”參謀不解道。

魏延冷冷一笑,解開係在頜下的盔帶們這個樣子追過去,連刀槍都提不起來,更莫是與敵作戰了,況且,現在敵眾我寡,冒然行進隻會召來失敗。”

對於襄陽城的得與失,魏延其實並不放在心上,那一座繁華的城市對於劉表和其它豪族大戶來,意味的是全部,而對於出身行伍的魏延,有的隻是厭惡。

那裏住著的都是些所謂自命清高的士族豪門、名士顯要,他們知道的除了搖頭晃腦作所謂的學問外,還有什麼?

是平定戰亂的方法嗎?不是。

是治國安邦的良策嗎?也沒有。

荊山,是拱衛襄陽的一處門戶,周瑜攻到這裏,方始遇上象樣的抵抗,在蔡氏、韓嵩等一幹官員離開後,留守的襄陽校尉王威組織起守卒二千餘人在荊山一帶據險布防,有效的遏止了周瑜軍的前進步伐。

丁奉幾度嚐試拿下荊山,都被王威擊退,而在這個時候,宜城太守向朗抵達襄陽和蒯越尾追至沮漳水的消息先後傳至周瑜帳中。

“都督,我等若是久滯此間,恐有為敵兩麵夾擊的危險!”徐盛諫道。

“我立馬再率軍去攻打荊山,我就不信拿不下來。”丁奉忿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