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不鬆口,隻是對他說:“找到了再說。”
肖因起身,稍稍整理衣服:“走吧,現在就帶你去見她。”
蘇晏佯裝驚愕,繼續演戲:“你早就找到她了?!”
“你還記得從前嗎,為了歡迎你回國,我準備過一份‘特別的禮物’。”
沉沉的嗓音伴著低笑,再動聽都像惡鬼呼號。
那份“特別的禮物”,指的是陳雪戎之死。
蘇晏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眼前再度浮現出那人被海水泡發的慘狀。
那麼,劉曼珠還活著嗎?握有肖因罪證的女人,還剩下幾分生還幾率?↙思↙兔↙在↙線↙閱↙讀↙
如果她死了,誰還能指證肖因?
蘇晏不敢再想下去,呼吸聲都在不經意間變得急促。
肖因察覺到異常,關懷的言辭下滿是試探:“你看起來,很擔心她。”
蘇晏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坦言承認:“我是很擔心她。”
肖因問:“為什麼?”
蘇晏回望向肖因,眸光漸冷:“我擔心她像陳雪戎一樣,死得太輕鬆。我爸爸死前所受的苦,她可都沒有嚐過呢。”
聽到這話,肖因猝然大笑:“不愧是你,走吧。”
車輛飛馳在盤山公路間,蘇晏望向窗外的懸崖,眸光漸深。
——他早就走在了懸崖邊,無路可退。
“你在想什麼?”
一句話喚回了他的思緒,蘇晏垂眸,發覺肖因握住了自己的手。
“肖因先生——”蘇晏掙脫,含笑表示,“我想,我們還沒有發展到這麼親密的關係。”
肖因看著空空的右手,忽而勾唇:“今晚開始,你一定會改變態度。”
蘇晏回敬:“這就要看,肖因先生能否滿足我的要求了。”
他們正唇槍舌劍地回敬對方的時候,車停穩在山頂的某處平台前。
蘇晏不再爭辯,飛速推門下車,發覺已經身處在荒山野嶺。
俗話說得好,荒山野嶺好辦事。
在這裏,想藏住一個人,或是一具屍體,都易如反掌。
蘇晏環顧四周,目光落在遠處的廢棄建築上:“這是哪裏?”
“這裏曾是一家療養院,是肖家產業的一部分。”肖因回答,“後來,因為種種原因,這裏被徹底廢棄了。”
蘇晏走向廢棄的建築物,走得越近,便越發覺這所療養院占地麵積之大。
陰沉沉的灰雲下,山頂的涼風呼嘯著掠過耳畔,仿佛是蟄伏在療養院的怨魂。
蘇晏不禁頭皮發麻,駐足在滿是苔蘚的台階前。
肖因對他說:“你要的人就在裏麵,跟我來。”
蘇晏回過神,意味深長地說:“但願不是一個死人。”
肖因輕笑:“不用擔心,我的人做事向來有分寸。”
蘇晏踏上門前的台階,走入滿布蛛網的療養院,穿過晦暗的走廊,站定在老舊的門前。
助理打開門鎖,隨著“吱呀”一聲輕響,門扉開啟。
蘇晏嗅到了鐵腥味,確切來說,是血跡幹涸之後而散發出的異味。
他看不清昏暗的房間裏究竟是何等慘狀,但徜徉在鼻息裏的異味,越來越濃烈。很快,蘇晏頭暈目眩,幾乎作嘔。
助理將手電筒送到肖因手裏,肖因又送到蘇晏跟前:“這裏早就斷水斷電了。”
蘇晏皺眉,沒有立刻接過來。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在直麵生死的時候,也會膽戰心驚。
肖因的眉頭動了動,做出一個意味不明的表情。而後,他推開半開半掩的門,用手電筒照亮房間。
在昏黃的光亮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