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點頭, 猝然緊握肖漫的手:“你給我記住了,在我被送到瘋人院之前,把我救出來!”

肖漫依舊是懵的:“瘋、瘋人院?”

蘇晏沒有解釋, 轉而語出驚人:“接下來,我向肖因低頭的同時,你該找楚螢訂婚。”

肖漫一怔,片刻以後,才從巨大的驚愕中回過神。

他不知當氣當笑,但心裏的難過一分不少:“為了報仇,你還真是連感情都不要了。”

如果說肖漫是狠人,那蘇晏就是狼人了——比狠還要多一點。

“我是為了保命。”蘇晏回眼一笑,意味深長,“再說了,你也不是什麼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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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晏和肖因的再次會麵,是在葬禮後的第三天。

一周前還口口聲聲叫囂著“不歡迎”的人,現如今主動送上門來,讓肖因的助理很是瞧不上眼。

他為蘇晏引路時,眼神都變得諧謔:“有些人呀,心比天高,這運氣嘛……嘖嘖嘖,不好說。”

蘇晏哪是吃得了虧的人,當場反諷:“有些人啊,小人得誌,這副嘴臉,配不上身上的西裝。”

助理被他一噎,當即閉嘴,推開書房的門。

肖因正在等他,逆光而坐,麵容都被光影隱去,整個人都像一座黑沉沉的雕像。

但蘇晏知道,他正逼視著自己,用凜冽的眼神破開佯裝鎮靜的皮囊,探入內裏,找尋真相。

蘇晏深呼吸,戲精附體,眼簾微顫著走上前去。

“我來了。”

他站定在肖因的跟前,神情不再乖張不馴,態度也有所溫和——完全是被迫讓步的模樣。

肖因沒有說話,慢慢打量因走投無路而主動送上門的獵物。他的眼前略過好看的眉眼、唇瓣,一路往下,停留在半握拳的手指。

微表情和細節不會騙人,肖因知道,蘇晏在故作鎮靜,實則慌張、窘迫。

但這一回,他自信得過了頭,忘記蘇晏是一名專業演員。

蘇晏兀自開口:“你說過,肖家的大門隨時都向我敞開,所以我來了。”

聽到這句話,肖因終於有所反應:“你來了,你想交換什麼?”

蘇晏回答:“劉曼珠。”

肖因眉心微皺,又轉瞬平複:“一個笨女人,有這麼重要?”

蘇晏握緊拳頭,滿臉憤恨地說:“是她給爸爸下藥,才引起心髒病的。如果不是她,這次爸爸也不會受刺激發病。”

“現在,蘇家倒了,爸爸也去世了,她卻能逍遙度日,憑什麼?”

肖因悄然勾唇:“你找我,是讓我為你報仇?”

蘇晏點頭:“我知道你本事大,能做到很多別人做不成的事情。”

肖因忽然問他:“這件事,肖漫做不到嗎?”

蘇晏滿含嘲諷地說:“肖總還真是看得起他。說到底,他隻是一個無能的私生子罷了。”

很顯然,這種態度取悅了肖因:“既然你已經認識到這一點,那麼,應該是帶著誠意來的。”

蘇晏說:“當然。”

下一瞬,肖因用低沉的聲線說:“跪下。”

蘇晏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望向他,愣在當場。

肖因見他沒有反應,略略加重語氣:“同樣的話,我不喜歡說第二遍。”

蘇晏很快就意識到,原著中的“裏番”即將上演。來到這裏之前,他就做過最壞的打算,但不代表他必須逆來順受。

“事情還沒辦成,就擺出一副主人的姿態。”蘇晏用掌心撐在肖因的書桌上,微微傾身,和他四目相對,“肖因,是你傻還是我傻?”

肖因問:“如果我幫你把人找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