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仙魔傳》第一部蔣子玄>第一卷:誇父之野
第001章載天之山(01)
誇父之野,載天之山,楓林簇簇,修篁叢叢。簇簇楓林,漫漫楓葉紅似火;叢叢修篁,嫋嫋嵐煙留蔥翠。山下奇花異草,崖上峭壁奇峰。乾坤方隅岩積石,蠻荒大地聳崇巔。深淵每觀龍吟澗,峰頭遙看錦雞鳴。
嶙岩上,鳳鳥雙鳴;削壁前,麒麟獨臥。林中有壽鹿仙狐,樹上有靈禽玄鳥。瑤草奇葩不謝,古鬆翠柏長青。仙桃常結果,修竹每留雲。條條澗壑藤蘿密,坎坎坡堤茸草新。千載神石騰天柱,萬劫無赦仙魔獄。
前麵說的正是那大荒城,蜀山西麓,叢山峻嶺中的成都載天山,山崖下一條隧道,構成中原通往昆侖、西海的交通要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載天山東南麵,卻是一望無垠的誇父之野。其實這裏一片蠻荒,人跡罕至,山高林密,偶爾有那大荒城五族英豪,自山腳崖下隧道中通過,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載天山主峰高聳入雲,山峰重巒疊嶂,群山環抱,巍峨雄偉。載天山山脈逶迤數百裏,峰纏脈戀,平日裏霧靄在山腰中縈繞,嵐煙縹渺,不知山頂真容。那霧靄嵐煙之中,不時有仙島飛渡,彩霞相伴,石根虯髯,彩雲貫日,蔚然漂渺。
那霧靄嵐煙裏,不時傳來樵子、獵手陣陣曲兒婉轉的歌聲。
此時,隻聽到唱的是個“笑醉紅塵”的曲兒:
“鬥轉星移,寒暑春夏,有道是銀河蒼穹九萬裏,無人與共,此生何必?十年風雨江湖,一夜桔榮,盡副東流去。昨夜聽風觀雨,笑紅塵百態,誰人奪萬世瀟灑?歎滄桑金戈鐵馬,皇朝霸業,盡歸黃土。不若山林雨露,斟朝夕百鬥,俱醉皓月,何必戀區區百年江湖!”醉道人一一《笑醉紅塵》
那“笑醉紅塵”的曲兒流傳至大荒城民間,到處皆能聽到,曲調雖一,曲詞卻隨人而作,隨人而改,隨人而唱,何止千萬。正所謂鄉人唱俚語,先生呤詩詞,唯那語句詞理都效通俗易懂。這首曲子感慨人生時光流逝,世事興衰,紅塵百態,大有寓意。
唱這支曲兒的卻是出自—位樵子之口,看這樵子十三四歲年齡,頭上戴箬笠,乃是新筍初脫之籜。身上穿布衣,乃是葛藤拈就之紗。腰間係環絛,乃是天蟲口吐之絲。足下踏草履,乃是苧麻搓就之爽。手執青銅斧,擔挽鬃麻繩。扳枝劈枯樹,恰似此樵能!
載天山朝南的山脊上,有一尊巨大的碑石,直聳雲天。其石有三丈六尺零寸高,二丈四尺圍圓。按周天三百六十度,按太昊二十四節氣。上有九竅八孔,按九宮八卦。左有河圖,右有洛書,鑿在碑石上。周圍數十丈方圓,紫雲籠罩,嵐煙縹緲,生靈不聚,寸草不生。
碑石下部有一方巨大的石基,全是由青石鑿磚砌就,也不知道經過多少年風風雨雨,那字跡圖形早已模糊不清。站在碑石前往遠處看;前方誇父之野,一望無際;背依昆侖,巍峨雄偉;左有,九曲黑水迂回轉,萬裏滔滔入海流,右有登葆山,此乃絕佳風水寶像之地。
正南方圓柱形碑石下部開一天圓地方石拱門,正建在青石台基上,八尺高,三尺寬,進得拱形碑門,可沿—螺旋階梯往下,直通地底。但誰也不知,下去到底有多深。門上部碑石上有八個巨形篆字:“騰天魔柱”、“仙魔神獄”,一溜直上,直聳藍天。
這洞裏誰也沒進去過,洞口裏麵白霧蒸騰,每過一個時辰便有血霧自地底湧出,洶湧澎湃,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氣味。讓人感覺神秘恐懼,誰也不敢以身犯險。隻有那樵子樵材樵累了,偶然來此光顧,背靠石基坐地歇息—會兒,唱著樵歌,便悠然離去。
隻聽又一曲歌兒響起,卻是個“賀新郎”的曲兒:
“千古洪荒遺豪傑,風雨中大河南北,龍騰鳳舞。群山盡染英雄色,寒星閃爍,五千年不甘寂寞。醉臥白雲長歎息,看人間花開花又落:秋風起,聲蕭瑟。”
這一次唱這支曲兒的,卻是出自一位道人的口中,聲音蒼茫,有些尖細,漂渺其間,帶著滑稽,仿佛是另—世界傳來的聲音。
樵子聽到這怪腔怪調的聲音,覺得有些奇怪,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地方飄過來的。樵子正彎腰砍材,忙舉目四顧,卻杳無人影。
當今之世,人神共奮。樵子心中突然有所醒悟,急抬頭,見一個道人,懸浮在空中嵐煙之上,腳踏祥雲,腰間係個葫蘆,發髻高挽,及笄飄逸,手持拂塵,一身寬大的道袍在山風中獵獵作響。心道:“他奶奶的拉尿噝噝!這何方吹來的甚麼妖風,送來這麼一位老掉牙的道人。”
那道人懸在空中,漂渺蕩漾,就象懸浮於嵐煙縹緲在江麵上的舟。拂塵微擺,身形嫋嫋。飄飄然就落在樵子身前;隻見玉樹臨風,癡態憨然,溫文爾雅,道貌岸然。遂打—稽首,開口說道:“小小樵子,這曲兒難不成是你唱的嗎!”
樵子瞧在眼裏,心知肚明,此為何人,記得娘親曾經說過,唯聖者最為平易近人。忙拱手一禮,開口答道:“師傅錯矣!這曲兒在大荒城中,大人大唱,小人小唱,桑人唱蠶,農人唱稻,漁人唱網,獵人唱的是飛禽走獸,男人唱的是出人頭地,女人唱的是柴米油鹽,老人唱的是鬆齡鶴壽,小孩唱的是長命百歲,就象你們唱的是得道成仙。難道唱這曲兒的人,也分大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