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都廣之野(1 / 3)

話說大荒之西,千山萬仞,雪峰如海,雲蒸霞蔚,霧鎖峰巒。時有大荒之西蜀人稱之為蜀山。這裏時有仙島飛渡,彩霞相伴,仙島之下,石根虯髯,紫藤纏繞,仙島之上,彩雲貫日,蔚然漂渺。

萬山群中,卻有一處平原之地,正處大荒之西蜀山西北之麓,蜀山之下,這裏沃野千裏,浩瀚蒼茫,寶象萬種,欣欣向榮,這裏的西部蜀人稱之為都廣之野。

都廣之野,一條若水大江,源自青城山,途經蜀山下,穿野而過,直奔樂山。江中百舸爭流,帆影碧波閃躍,波濤迤邐,急流洶湧,穿洲過邑,奔騰澎湃。

大荒城金木水火土五族,其中金族西陵氏朝雲之國、蜀山氏司彘之國、三身國、一臂國、奇舷國、丈夫國、女兒國、白民國、肅慎國、長股國、淑士國、巫鹹、女和月母、軒轅國……,等三十六方國,七十二氏族,就棲息在這萬山群中。

這裏人神共奮,天不負人,萬象籌勤。

西陵氏族城若水城,就在這若水江中遊蜀山之下,若水城小西門外若水江上,有一座姑寧橋,是欖竹混合粗麻製成的纜繩,結合山木架成的一座索橋,架在兩崖對峙的若水江上,長有十來丈。

居住在若水城的金族稷民出城,行商賈,討生活,走四方,乃是必經之道。

自青城山而出的江水,宛如泗馬,奔騰呼嘯,一路滔滔,穿過姑寧橋,波濤電射,轟雷喧騰,姑寧橋下,電閃雷鳴,搖搖欲墜,由不得你不心驚肉跳,目眩神暈。

過了索橋至對岸往下遊,順流而下,便是沃野千裏,芳草萋萋,修竹幹霄,青林蔽日。其間溪流環繞,碧波潺潺,更加顯得,水木清華,風景幽雅。

都廣之野,西陵氏族、蜀山氏族,他們倆氏族同是後稷的農墾傳人,這裏是他們族人世世代代,祖祖輩輩的棲息之地,倆氏族和平相處都廣之野,共同上山狩獵,共同下河捕魚,共同下地勞作,子孫萬代互相通婚。

西陵氏族在這裏建起朝雲之國,蜀山氏族在這裏創建司彘之國。朝雲之國植林桑蠶,司彘之國圈彘喂養。姑寧橋上遊乃是朝雲之國地界,山坡上植桑成林。姑寧橋下遊,乃是司彘之國的棲居之地,柵柵連環圈地成欄。

後稷本是天帝帝俊最寵愛的兒子,昔日天帝於太陽宮中,想起人界稷民采野果,挖野菜,吃樹根,生活之疾苦,賜五穀種子與後稷,派愛子來到這都廣之野,教導人們種植五穀、圈彘飼養、植桑養蠶,造田植稻,搓麻織葛,植棉浣紗。

若水江南岸若水城,西陵氏就出生在這若水城中一家貧苦的氏族族民家中。西陵氏生來聰慧,二八成年有賢德,名聞遐邇。成人後,氏族長老會推舉西陵氏任氏族族長,族民無不衷心擁戴。

西陵氏繼承了西陵氏族長之位,帶領族人創建朝雲之國,成就一族偉業。西陵氏生女嫘依麗雅,嫘依麗雅從小天生麗質,賢惠伶利,西陵氏視女兒如掌上明珠。

嫘依麗雅尊從母氏的教導,拜師後稷植桑養蠶,用蠶寶寶吐出來的絲織成錦緞,製成華麗的服飾,名楊大荒五族,成就一代嫘祖宗師,造福大荒九洲天下。

金族白帝少昊伏羲白招拒,依據嫘依麗雅做出的功德,提拔嫘依麗雅為金族巫女,是時朝雲國中賢德無雙,族民無不歡欣鼓舞。

若水江下遊北岸,有一村莊,名曰柵欄村。蜀山氏族司彘之國就建在這裏,蜀山氏與族人同甘共苦,朝出晚歸,耕耘稻田,種植五穀。晚年得女淖子,閨名曰阿女,阿女生來五行屬金,天生金靈,並且聰穎有賢德,心靈手巧,勤勞樸實,並能賢慧待人,敬老尊賢。

金族白帝白招拒耳聞蜀山氏德高望重,晚年得女天生金靈,轟動族中,特此賜姓蜀山氏女兒淖子姓伏羲。自此以後,伏羲淖子和少昊伏羲太子以兄妹相稱,在金族族民中傳為一段佳話。蜀山氏愛女有如口中龍丹,視女如命。

伏羲淖子尊從娘親蜀山氏的教導,拜師後稷圈彘飼養,飼養出來的肥彘,供本氏族族人屠宰食用。時有各兄弟氏族長老、貴胄、名流爭相以物易物,交換流通,自此大荒城商賈貿易逐漸形成。

伏羲淖子並司法後稷,無私廣施圈彘飼養、彘豚繁衍、生殖育種技藝於大荒五族稷民,養彘事業廣泛發揚,造福大荒九洲天下,成就一代彘祖宗師,名楊天下,造福子孫,功德無量。

西陵氏仙去以後,嫘依麗雅就繼承了西陵氏族朝雲之國國主之位。蜀山氏仙去以後,伏羲淖子繼承了司彘之國國主之位。繼往開來,嫘祖彘宗,名楊海內,流芳千古,福祉萬代。

大荒中原土族有熊國公孫少典之長子,軒轅氏姬水成愛上了嫘依麗雅,嫘依麗雅生育一兒一女,土族黃帝公孫少典賜姓姬,大兒子名曰姬少白,女兒名曰蒼海琪花,號稱軒轅八郡主。

其實司彘之國與朝雲之國的族民乃是雜居,並無明顯的地域界限。隻是朝雲之國的族城在若水江南岸,司彘之國族城在若水江北岸。朝雲之國在姑寧橋上遊,司彘之國在姑寧橋下遊。

公孫少典之次子公孫昌意生在土族權貴之家,少年得誌,年輕有為,時隨哥哥姬水成來到朝雲之國玩耍,不意在朝雲之國的桑林中練劍,邂逅西陵氏族采桑女西陵若水,倆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

公孫昌意便決定在若水江畔落地生根,和西陵若水一起在若水江邊打造木屋,構建柵欄彘舍,營造愛的小巢,準備長相廝守,白頭偕老。木屋建起來了,倆人歡度蜜月,昌意好日子過的似乎非常順暢,可是好夢卻難到天明。

大荒金、木、水、火、土五族之中,唯獨水族巫神燭龍野心勃勃,一心妄想稱霸大荒,拉攏**水族長老,雙頭老祖延維、北極天櫃山九鳳、巫神強良。

水族巫神燭龍煽動一些人在土族邊界鬧事,引發了戰爭,原本安寧的邊界,現今變得一塌糊塗,邊關吃緊的文書一封又一封的傳到黃帝公孫少典手中。

公孫少典決定平息峰爭,派軒轅氏姬水成前去打點,前方戰事傳到公孫昌意耳中,公孫昌意便決定起程前去幫助哥哥姬水成完成使命,一去不複反。

公孫昌意跟隨爹爹公孫少典,哥哥姬水成常年征戰北方,很少回到若水江畔司彘之國柵欄村。可是,無休止的征戰卻帶來了無盡的煩惱,公孫昌意心中就象長了一塊疤,磨也磨不掉。

公孫昌意在前方得知西陵若水為自己生了個兒子,回到柵攔村一看,默默無言,心中鬱結。終又以牛羊、彘豚數十頭,麻葛布料,繡錦綢緞數匹,銅幣刀錢無數,下聘司彘之國蜀山氏,降處柵欄村,娶蜀山氏小女伏羲淖子為妻。爾後生育一對兒女,兒子時年四歲,女兒尚在繈褓之中。

西陵若水從事的卻是養彘為業,伏羲淖子從事的既是養彘,還司法後稷學習桑蠶。西陵若水乃風騷之女,公孫昌意不在家,居然生了個半人半豬的怪物兒子,取名曰韓流。

韓流先天生了個僵直的長脖子,一對葫蘆瓢似的大耳朵,雖然長著有點像人一樣的麵孔,卻生著一張彘嘴,身體上長著魚鱗一樣的鱗片,腹股溝卻異常深陷,還有一雙形若彘蹄的雙腳,若是不直立起來走路,與彘的形狀卻沒什麼兩樣。

西陵若水與公孫昌意結合生育一怪物兒子,乃至生出奇聞迭事,一時在西陵、蜀山倆氏族族民中,傳為茶餘飯後的逸聞笑料,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一日,若水江畔,司彘之國,柵欄村中,那些多嘴多舌,專會嚼舌根子的村姑村婆們,一起坐在村坊禾坪中,那棵古老的若木樹下,石墩兒上麵聊天。

莢尼說道:“哈!哈!哈!她奶奶的!你們看那西陵若水,真是個“大玩家”,公孫昌意在外征戰,她不好好在家養彘,什麼不好玩,偏偏和彘玩出個“彘人”來!這公孫昌意咋還不回家,家中出了這麼大個“鳥事”,丟盡了我柵欄村姑奶奶們的臉,我都跟著羞死了!”說完擠兌著那雙滴溜溜的掛眉淫眼兒,傻憨憨的媚笑。

那若木樹下村姑村婆中,頓時傳來一陣哄堂大笑。

另一肥婆接著說道:“呸!她拿彘鳥兒這麼一玩,居然玩出個“彘人”來,我看他怎麼給公孫昌意個交代!這回若水城朝雲之國國主的臉麵都給她丟盡了。”說完話麵部肌膚一收縮,一股酸相兒噴然而出,隨即傳來眾村姑們又一陣哄然大笑。

細柳腰兒的卓瑪拍拍肥肥的肩膀說道:“我說肥肥兒!你怎麼知道那西陵若水是玩彘鳥兒玩出個“彘人”來的啊?那彘鳥細細的,長長的,你就知道彘鳥那麼中用噢?你是不是也玩過嗬?”

肥肥聽了卓瑪說的話,麵上一紅,突見卓瑪柳枝兒似的腰身,乳峰倒挺得像駝峰一般,順手一巴掌,輕柔的拍向卓瑪的前胸,卓瑪一躲,這一掌拍了個空,身子直往卓瑪懷中撲去。卓瑪想再躲,沒躲得開,腳後跟碰在一道土坎兒上,身子往後一仰,摔倒在地。肥肥趁勢壓在卓瑪身上,將卓瑪的長衫腰帶扯開,卓瑪的身子全裸露了出來。

那些村姑村婆們全站起來,圍在一起看卓瑪雪白的胴體,發瘋似的哈哈大笑。

肥肥兒扯開了卓瑪的長衫,站起來指著卓瑪的下身對卓瑪說道:“他奶奶的!我倒是要看看你這茅草彎裏玩不玩過彘鳥鳥!”說完氣喘籲籲的哈哈大笑。

卓瑪爬起來又去扯肥肥的長衫腰帶,倆人扭在一起,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那昌意既然開墾了西陵若水這片“茅草”之地,也不常來“耕耘”,以至生出些茶餘飯後的新聞笑料來,真是太玄乎了哦!

莢尼聽了卓瑪說的話,一臉淫笑,對卓瑪說道:“我說卓瑪啊!你倒說說看,那鳥兒細細長長的,真就不管用嗎?多長多大就適合於你啊?”

卓瑪聽了莢尼的話,披散著長衫,扯肥肥的長衫沒扯得到,又去扯莢尼身上的長衫腰帶,莢尼沒防備,腰帶被扯脫,身體也裸露了出來。引得大家又一陣瘋笑。莢尼嘴中笑著說道:“你!你個死卓瑪,看我乍地收拾你!”說完又“哈!哈!哈!”大笑,裸露著身子,披散著長衫,瘋瘋顛顛,直向卓瑪背影兒追去……

遠處夕陽下山坡上站著伏羲淖子,一襲翠綠色的長袍迎風飄卷,長長瘦瘦的腳丫站在黑色的泥土上一動也不動,長長的發絲飄飛在腦後,細長的黑眸正朝這邊看過來,黑裏透紅的麵容帶著幾分微笑。因為西陵若水的原故,伏羲淖子沒有參與到這些嚼舌根子的村姑村婆們中來,隻遠遠的站在山坡上觀望。

時近黃昏,崗煙相伴,黛色山巒,迷蒙迤麗.若水江麵,激流洶湧,落日的餘輝,在曲水源流的天際映紅了滿天的晚霞,絢麗溫柔。一輪光芒柔軟的夕陽,掛在若水江岸鬱鬱蔥蔥的樹梢之上,暖暖的夏風吹來,枝搖葉曳,登時將滿天的晚霞,晃蕩得繽紛細碎。

柵欄村中,若木樹下,炊煙飄渺,夕陽踏著簇簇枝葉,穿隙而至,彌留在村姑村婆們的麵容上,衣衫上,身體上,光怪陸離。晚霞夕夕,夜幕初至,月上梢頭,柵欄村的夜晚,不時傳來村姑村婆們的陣陣淫笑……

在若水江畔這片廣曠峽長的曠野上,這片草木繁多的沃土,這片群山環抱的山川,大荒世界中勤勞勇敢的金族族人,居住在這山水如畫的山林世界中。他們依山傍水,構築山塞,拓建禾晾、打造木屋,重重迭迭,有如宮殿和地堡,隱藏在深山密林,峭壁懸崖的深處,創立了古蜀諸國,千秋萬代的文明社會。

他們留下平川河灘,開墾造田,耕耘播種,他們在山坡上,植育膏黍;他們在平原上,植育膏菽,自此以後,百穀茂盛,五穀豐登。他們在草原上,放牧牛羊和龍馬,飼養訓化的家禽。

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勞作給他們帶來豐收,也給他們帶來快樂。他們每逢祭日,月圓之夜,在山寨的禾晾中,在若木樹下,在西陵塚前。祭祀和頌揚後稷曾經教導人們耕耘,教導人們播種,教導人們種植五穀,使這裏的人們五穀豐登,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

金族的族人,圍著篝火,圍著後稷長眠的陵寢,圍在村裏打場的禾晾中,圍在古老的若木樹下,唱著古老的苗裔之歌。族中的男孩、女孩,腰中係著天蟲口吐的雲絲織就的彩綾,彈起匏琴,吹起蘆笙和洞簫,歌頌後稷,曾經創造的神績,歌唱勤勞勇敢的族民,歌唱少男少女的戀情,歌唱美滿幸福的家庭。

族中的男孩和女孩,他們象蝴蝶一樣翩躚起舞,他們熱烈的相戀,瘋狂的相愛,他們繁衍生息,一代又一代。月亮為他們作媒,星星為他們主婚,族中有古老的祭祀長老,巫女、巫神為他們祈福。

在若水江畔,柵欄村的一偶,這裏有古色古香的木屋雕樓,這裏有圈養家畜家禽的柵欄,還有棟棟喂養天蟲的蠶房,蠶娘正在蠶房勤勞的吐絲作繭。柵欄中圈養的是經過人工訓養的野彘,野彘生來好命,好吃懶做,在柵欄中正在悠然憨睡,作著美夢。

司彘之國正是公孫昌意施行氏族婚姻配偶製的家庭社會。柵欄村就是司彘之國專業飼養家畜和天蟲的養殖基地。古色古香的木屋雕樓,住著的就是伏羲淖子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