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栗林的東麵,就是遺忘之地的邊緣,中間隔了條野鹿都能汲水而過的溪流。很奇怪,生活在這裏的那些凶猛妖獸,從來也不會逾越這條小溪,甚至渴死也不會喝小溪裏清漪的溪水。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許多人探查過,卻一無所獲。
這條小小的溪流細細長長,蜿蜒不知多少裏,沒人知道它的起源,也沒有人知道它的盡頭,它不但孕育了遺忘之地的居民和萬物,也守護著暗月城,免受妖獸的侵擾。
此時,在清澈的溪水邊站著個男孩,他一頭紅色短發像鋼針一樣豎著,長得胖乎乎,肉滾滾,看著憨態可掬,討人憐愛。
男孩麵對溪流,閉著眼睛,一手舉著,掌心向上對著天空;一手垂著,掌心對著大地;他保持著這個奇怪的姿勢,任由風吹雪打,始終不動如山,氣定神閑,好似心有冰湖,天塌不驚。
風雪中,那矮矮胖胖的男孩,仿佛在用他的兩個手掌,聯係、溝通著天與地,和自然和萬物融為一體。
野栗林裏,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在林間小道上疾跑,他一邊跑,一邊呼喊:“少爺!少爺!肥羊來了!肥羊終於來了!”
那少年一口氣跑到紅發男孩站立的溪邊,蹲下身猛喝著溪水;喝一口就打一個冷顫,那比常人大很多的腦袋搖來晃去,樣子十分滑稽。
大頭少年似乎對紅發男孩做的事情,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他耐著性子,在男孩身邊靜靜的等著,隻是一雙眼睛冒著精光,老是賊兮兮的向林子那邊張望。
足足過了一刻鍾,紅發男孩才睜開眼睛,露出一雙神采奕奕的深藍眸子;他長長呼了口氣,伸展著圓滾滾的四肢,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仿佛剛剛睡了個舒服的午覺。
紅發男孩慢騰騰的舒展著筋骨,不慌不忙的抖落頭上的積雪;他撇了一眼焦慮的大腦袋少年一眼,不疾不徐的說道: “著急了?毛毛糙糙的像什麼樣子?做大事,要沉住氣。”
男孩的聲音奶聲奶氣,說的話卻老氣橫秋,和他幼稚的臉龐格格不入,給人一種如妖似孽的感覺。
紅發男孩笑了笑,伸出肉肉的手掌拍拍大頭少年的肩膀;他一笑,那眼睛就眯成了一條縫,讓他看起來更加乖巧,更加的討人喜歡。男孩說道:“不過你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嘛,知道勤能補拙,我教你的東西練的怎麼樣了?昨晚聽你念了一夜呢。”
丹尼抹抹嘴巴,小心的看了男孩一眼,心裏不由踹踹不安, “昨晚我又說夢話了?我記得自己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啊;那一大堆的木薯,小少爺隻給了我吃了一個,我又在夢裏罵他了?”
丹尼站起身拍拍胸脯說道:“我可是大頭丹尼!有什麼能難倒我?菲林少爺,看我做的對不對,像不像你講的‘霸氣側漏’?昨天我可是用這‘王霸之氣’把牧羊女給嚇哭了呢?”
說完丹尼雙手環抱在胸前,眼睛瞪的像銅鈴,下巴揚的都快高過了頭頂,擺起了造型。
摸樣的確是有些冷酷、傲驕,可是配上他那個大的出奇的腦袋,就顯得不倫不類,十分滑稽可笑。
紅發小菲林嘻嘻笑著,上下打量著丹尼,點點頭說道: “有點樣子了,不過表情還要再凶狠一些,嗯,就是這樣,把腰再挺直些,把眼睛瞪的更大些,好!就是這樣,保持住!把我教你說的再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