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著一個人?怎麼個蹲法?”

“天台四周砌著半人高的水泥圍欄,那人蹲在圍欄上。當時天已擦黑,能見度不高,能看清花盆,因為那家用的是清一色的白瓷盆,顏色醒目,而樓頂就隻能看出邊緣凸出一塊,像個蹲踞的人形。那人就那麼蹲在那兒,一動不動,好像在默默觀望樓下的動靜。目擊男士毛骨悚然,像中了定身法一般,直愣愣不錯眼珠地看著他,一直看到了三分鍾以後,急救車趕來。恐懼被打斷,他很自然地去引導救護工作,把白大褂帶到地方,簡單介紹情況,醫生們查看傷勢,判定死亡,折騰了一陣子,再往上看時,那個人已經不見蹤影了。

“又過了兩分鍾,我們警方人馬趕到。目擊者極有條理地詳細說明了情況,我立刻要人封鎖了樓門,禁止外出,派了一小隊上天台抓可疑人。他們上到樓頂,用步話機報告說,沒有,應該已經跑了。我吩咐他們留在原地仔細勘查,問身邊一幫圍觀群眾,剛才有個人從樓裏出來,有沒有誰看見了。大家都搖頭,隻一個姑娘說有,她看到有個人離開了。她也住這棟樓,早早吃過晚飯出去散步,回來發現自家樓下聚著一堆人,聽說是出事了,死了人,便想擠到圈子中心看個究竟。但她身單力薄,前麵的人又不肯讓,正在著急,突然被人從旁邊掛了一下。她心裏一火,順勢轉了半圈,想數落那人兩句。而對方一見撞了人,也頓下腳步,微側了下頭。姑娘見他也不道歉,動作僵硬著好像挺蠻橫,忽然覺得有點害怕。這人身量足有一米八,一身衣服——不知是不是光的錯覺——看著髒兮兮的,應該露出的一條臉被又濃又密、有點油膩卷曲的黑發擋住了,什麼也沒瞧見。而且,就著他側過的身子,姑娘看見,他的右手好像擱在左胸`前。她神經質地說:‘也許是我想太多。但如果讓我說,他那隻手是在幹什麼,我說是在掏槍。’總之,是個危險人物。你說,這架勢,她還敢說什麼呀?自然是沒脾氣了。那人等了幾秒鍾,沒動靜,便走了,看方向,是出小區去了。而之前他撞她的路線角度,應該是剛從樓裏出來。

“我聽過後,雖然不能確定這是不是樓頂的那位同誌——畢竟,之前的目擊者無法提供任何形貌細節,但還是派出一小撥人嚐試追蹤,其實心裏對結果不抱什麼希望。樓下的事料理完畢,我帶著人上了22樓。”°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