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探長先期支付了一杯茶的錢以後,我們要了兩杯茶。

“對不起,請不要怪我小氣——頭期預付款50%,這是我們的行規!”今天新出台的行規,專為眼前人製定。有緣見到傳說中的A探長,也許我該形容一下他的外貌。但是,很抱歉,我對一切長相在潘安宋玉以下的男人,都沒有描寫的興趣。“讓我們開門見山吧。所謂‘聚無好聚,會無好會’,我知道你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必然是以請客為幌子,其實有案件求助於我。不管是無意聽說還是有意推薦,總之,你從AC論壇得知了我的名字,並找到了我。不,別把你那錯誤百出的資料拿出來了,我自認為擅長的領域是人性分析,但並未在任何比賽中獲過獎。圈子裏有個人號稱‘萬年不獲獎’,那個人就是我!”

A探長麵色青灰,大概在想:好啊,敢搶我台詞……但終究無可奈何,隻得認命地用做過十幾次都一模一樣的動作掏出文件,以說過十幾遍還是同腔同調的口吻說:

“範先生,男,42歲……一臉被害人的模樣,你不看也知道……明星風範模特公司的老板,在圈子裏小有名氣,雖然你一定不看娛樂版,但應該已經從本次征文中聽說了……”

“這回他又怎麼死的?”說到這裏我忽然想到:也許這次活動應該改名為“範先生的八百萬種死法”?(注:勞倫斯·布洛克作品《八百萬種死法》)

“砸死!本來都快到家了,走在樓底下,一個花盆掉下來,啪!顱腦損傷,當場死亡。”

“聽著像意外呀。”

“可你別忘了,他不是別人,他是‘範先生’。這個人的死有可能這麼簡單嗎?”

我一琢磨,也是,“那你描述一下案發過程吧。”

“範先生住在一個拆遷戶回遷的小區內……”

“你等會兒!且不說咱AC市也玩這舊城改造吧,就那麼一個牛到整天有人想殺他的大老板,住一拆遷樓?像話嗎?怎麼也整一別墅啥的呀。”

“別墅不是範太太住著呢嗎?這棟房子,是他利用關係和門路,用很便宜的價格,從拆遷負責人手裏偷偷買來的——扣壓公房,違法私售,這件事情很灰色。縱然是以交流電(注:也是AC)命名的城市,也不是什麼世外桃源。因為和妻子關係不睦,範先生經常不回家,就住在這裏。而且,這個地方,也是——我在後文就會跟你說到的——他對旗下模特進行‘潛規則’的重要據點。”

“好吧,你接著說。”

“由於小區是為拆遷戶所建,所以質量極差,布局擁擠,戶型不合理,且擁有世界上最糟糕的物業。整個小區包括東南西北四棟樓,中間夾著一小塊綠地和一個小空場,空場上有些健身器材;它們的下麵,是小區的地下停車場。樓與樓之間距離極近,陽光幾乎照不進來,即使是白天,也相當陰森可怖。而這一圈樓外邊,緊鄰著二環的一條輔路,整天車來車往,噪音汙染、爆土揚煙、廢氣排放,實在不是個和諧的生存環境。而小區的停車場,在要挾業主購買車位無果後,被物業給外租了,所以有車族隻好把車停在小區外麵距離不遠、收費相對便宜的停車場,再步行回家。

“範先生也是如此。周六傍晚,他停好車後,走回小區。在陰冷的內部正方形中,他必須走一個L形,經過側邊那棟樓的樓下,才能走到自家樓門口。而就在他走在側樓之下時,慘劇發生了!

“為什麼不可能是意外呢?除了範先生本人的特殊性,還有更可靠的原因。

“那盆行凶的花,來自那棟樓最高層22層一戶人家的陽台。那家人員構成非常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