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師傅把一天的藥煎好,藥膳煲好,就告辭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年曉米在房間裏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隻躺得渾身長毛。阿姨叫他吃藥,他不情不願地端起碗。放下空碗,渾身一股苦味,回頭覷見阿姨在樓上打掃,他心思一轉,躡手躡腳地溜進廚房。

他從前飲食上愛吃清淡的,如今被白水大肉煮草根荼毒得狠了,就開始無比懷念起那些煎炒烹炸的東西。翻出一塊裏脊肉切了片,抓了澱粉下鍋炸。排煙機開到最大,還是咳嗽個不停。年曉米把醫囑忘了個一幹二淨,眼睛死死盯著鍋裏的肉,一見變成了金黃色就忙不迭地撈出來,又熬了糖醋汁,把肉放進去翻炒。他許久不做飯,要出鍋時嚐了一口,覺得淡了,順手又從冰箱裏拽出了寶寶吃一半剩下的黃桃罐頭倒了進去。

端著做好的東西出來時才覺出難受來。明明不過就是一盤菜,放下來手臂卻酸痛得像是搬了一天磚頭。氣管裏也難受得緊,他捂著嘴一通咳嗽,眼淚全湧出來。難受的盡頭過去了,身上空落落的,年曉米看著自己的手,有點黯然。

鍋包肉在桌子上發出誘人的香味,年曉米甩甩頭,管他呢,吃。

才夾了一筷子,還沒等放進嘴裏,大門響了。沈嘉文進來,看見他麵前的東西,麵色一沉。

年曉米的腦神經再次呼嘯著脫軌而去。他嗖地端起盤子,轉身往樓上跑。沈嘉文健步如飛地追在後頭:“年曉米!”

年曉米大病初愈,腳下無力,走在平地上都沒根,更別說爬樓梯了。他一個沒抬起腳,身子往前一撲,手裏的盤子直直飛出去,在地板上打了個出溜,停下不動了。

菜一點兒都沒撒出去。

年曉米鬆了口氣,下一秒就被沈嘉文抱起來,男人焦慮地捏著他的膝蓋:“沒摔壞吧。”

見他沒事,忽然一下子把額頭抵在他肩上。

年曉米不知所措地抱住他的背,良久,聽見男人低低的聲音:“別鬧。等你好了,什麼都依你。”

於是年曉米就乖了下來。

養病的日子百無聊賴,家又住得太偏遠。倒是每天都會接到家人和朋友問候的電話,算是一點孤獨中的安慰。郝帥跑來看過他一次,扭捏地表示自己談了個女友,就是好幾年前年曉米相親的那位姑娘。邵怡遇見了自己從前的男友,這位前男友離了婚,痛哭流涕地下跪求原諒,表示要和他去國外結婚,連辦好的簽證都拿了出來。

世間的緣分最是說不清楚。年曉米放下電話,一陣唏噓。

房子太大也有壞處,就是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寂寞極了。年曉米趁著阿姨在樓上忙碌,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許多天來第一次走出家門。

別墅從外麵看確實就是他想象的那種樣子,複古的外牆磚讓這個獨棟的小屋看上去像是某個歐洲小鎮上的老房子。

年曉米沿著小路往前走,驚訝地發現家裏還有個麵積頗為可觀的花園。隻可惜無人打理,積雪下頭雜草叢生,荒蕪得很。

小區裏除了每戶門前的路是修過的,其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一片大野地。年曉米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除了白雪和北風,連隻麻雀都沒見到。

他有點明白為什麼沈嘉文那時候跟他抱怨這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