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

和尚眉開眼笑:“三十。”

沈嘉文甩出五十塊:“說點好的,這些就不用找了。”

封建迷信這個事兒,信就有,不信就沒有。那和尚東拉西扯,左一句少時艱難,又一句多病多難,聽得年曉米臉都綠了。

沈嘉文拉著寶寶閑閑地靠在門柱上,輕輕咳嗽了一聲。

那胖和尚趕緊話頭一轉:“……不過施主命裏有貴人……咦,和姻緣線是連著的……啊施主姻緣線不錯,一生隻會結一次婚,家庭和順美滿……”

沈嘉文把年曉米的手從胖和尚手心裏搶過來:“好了,我們該回去了。”

那和尚正說得口沫橫飛,這下有點不高興:“這位施主,您雖然麵相富貴,但是要時時防範小人……”

沈嘉文敷衍著道謝,拉著年曉米和寶寶走掉了。

年曉米還抻著頭往後瞅:“聽他怎麼說……”

“每次來都是同一套說辭,耳朵出繭子了。”

“你這麼不喜歡,為什麼還要來。”

“奶奶以前供了盞燈,我隔幾年過來交一次錢。以前廟裏有個老師傅看相還挺準的,但是前些年圓寂了。”

“那他給你看過麼?說什麼?”

“說我少時艱難,往後倒是一生富貴。但多犯小人,命裏有起落。其實細琢磨這話都是模棱兩可的,誰一輩子還不得碰上幾個壞人?有點不如意也是難免的。”

“那姻緣呢?”

沈嘉文笑笑,簡短地說:“那個倒是挺準的。”

年曉米再問,男人就不吭聲了。

寶寶前一晚沒有睡好,早上山間露水又重,到了下午時整個人蔫蔫的,臉上有點不正常的紅。沈嘉文事情沒有辦完,隻好把小東西安置在一個招待所裏,留下年曉米照看,一個人去辦事。

年曉米向老板要了點生薑和紅糖,切絲泡水給寶寶喝。小東西皺著眉頭嫌棄辣,喝完了卻很快睡著,不一會兒額頭上一層薄汗,年曉米探手摸摸他,涼涼的,已經沒事了。

沈嘉文回來時是傍晚,整人人臉色發紅,嘴唇有些幹裂。

他也發燒了。

原打算當晚驅車回去的,現下看來是走不成了。

縣城的招待所是民居改的,沒有床,房間裏是土炕,硬邦邦的,有股陳年的味道,談不上好聞,卻也不算招人厭惡。老板娘在外頭燒水,靠灶台的那一邊就熱起來了。

沈嘉文身上冷,靠在牆邊,很難受的樣子。

男人很少生病,一病就來勢洶洶。

年曉米依法衝了薑糖水給他,沈嘉文卻不喝,說熬一宿就好了。年曉米擰不過他,隻能換了杯溫開水。沈嘉文喝過了開水,在年曉米身邊躺下來。

寶寶在另一邊睡得正香。

他探手摸摸男人的額頭,很熱,但不算太燙:“真的不要緊麼?我去買點感冒藥吧。”

“沒事。每次回來都會病一場。明早就好了。”

招待所裏沒什麼吃食,隻有高粱米水飯和蝦油小鹹菜。水飯是冷食,鹹菜能齁死人。年曉米嚐了一口,整個人喝了一杯水才覺得舌頭好受了點。

他不敢給沈嘉文和寶寶吃這樣的東西。老板娘看他的模樣,有點無奈:“垓上有賣麵片湯的,你去瞅瞅?”

街上賣吃食的店鋪不少,但看上去都不怎麼幹淨。年曉米走出好遠才找到一家看上去好一些的,點了兩碗麵片湯和一份海帶絲。

顫悠悠地端回來時麵片已經坨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