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抱著。年曉米問他上學有意思麼,小東西搖搖頭,很深沉地歎了一口氣。

年曉米攥著他的小手,在超市裏買了幾樣新鮮的蔬菜,兩條銀鱈魚,和一聽酸黃瓜。家裏有煮好的牛腩,他打算晚上做個羅宋湯,配槽子麵包和酸黃瓜,就是很豐盛的一頓晚餐。

結果到家之後有點傻眼,家裏來客人了。

趙恒誌見到年曉米沒有一點不自然,笑著過來握手:“我是嘉文的朋友,帶全家過來蹭飯的。”

年曉米有點窘迫地答應著,求助似地看向沈嘉文。男人笑起來,是很多天來難得的好心情:“沒事兒,你該做啥做啥,多添幾雙碗筷就好了。”

話是這樣講,到底是來客人,年曉米打開冰箱一頓狂翻,找出了一袋大蝦,一包扇貝。客廳裏一直安靜坐著的女子把懷裏的嬰兒塞到趙恒誌懷裏,走上來:“我幫你吧。”

年曉米摸摸頭,說不用你坐著吧。年輕的女人笑笑:“兩個人能快一些。”

兩個人分頭洗了菜,年曉米收拾鱈魚的時候,女人把帶來的三文魚煎了,剁碎,和著奶酪,黃瓜,洋蔥和甜玉米粒,做了個沙拉。然後又利落地把帶過來的水果切花刀,擺盤。

年曉米不認識她,但也能從沈嘉文平日的閑談裏知道她是誰。感覺上應該是很精明很妖嬈的女子,沒想到看上去這麼嫻靜。

他覺得做小三不對,但是那畢竟是別人的選擇,和自己無關。

鍋裏紅色的湯開始冒泡,他伸出勺子輕輕攪動,牛肉和西紅柿的香味飄出來。

女人笑起來:“沒想到你的手藝這樣好。老趙和我說時,我還不信呢。”

年曉米說你的也很好啊,我切不出那麼漂亮的花刀。

女人攏了一下頭發:“老趙跟我講,嘉文那個人,看著好像什麼都很隨便,其實是特別挑剔的一個人。”

年曉米心說我當然知道啊話說回來為什麼你知道得這麼清楚啊喂!

“他女人緣一直特別好,之前還和我一個姐妹相處過一段,所以……說實話我有點意外。”

年曉米搞不清楚她話裏的意思,隻是心裏一酸。他嗯了一聲,把用雞蛋和麵粉裹好的蝦肉一個個放進鍋裏炸。

“他父親那邊,我也幫老趙想辦法在勸。隻是……真的沒法勸。你家裏知道你們的事麼?”

年曉米不說話,把蝦肉挨個翻麵。

“唉,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老爺子總說沈嘉文不定性,想一出是一出,做事不考慮後果,任性得很。也是,畢竟他還是年輕。男人總是成熟得晚,愛玩,愛衝動,過後又後悔。後悔的時候,就翻臉無情了……他以前和我朋友……唉,算了,不該和你說這個……”

劈啪一聲。

年曉米放下筷子跑到水池旁,用冷水衝了衝手,又趕緊回來把炸蝦撈出來。

“你沒事吧?”

“嗯。”

於是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晚餐很豐盛,自家吃飯,也沒有西餐廳裏的那些講究。三文魚沙拉,酸黃瓜,紅腸切片,焗扇貝,罐燜蝦,奶汁烤鱈魚,還有沈嘉文喜歡的羅宋湯和槽子麵包。

年曉米放下湯碗後摘掉厚手套,沈嘉文眼尖:“手怎麼了?”

年曉米把手收回去:“沒事。油星崩了一下。”

男人起身,不一會兒回來,不理會旁人的目光,擠了點紫草膏塗在年曉米手背上。

年曉米臉紅了。

男人把藥膏放到一旁,若無其事地夾了一筷子蝦:“吃吧,嚐嚐小米的手藝。”

趙恒誌笑了一下,不說話。他一旁的女人神色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