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曉米有點難過:“帳不是這麼算的,你自己遭罪啊。”

兩個人一時都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明臻回頭看他,有點揶揄的樣子:“聽邵怡說,好像就你過得還挺好的。”

年曉米有點臉熱:“還好吧。他……挺好的。唉……不過,我倆的事兒,讓他一個堂哥知道了,還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呢。”

“他打算出櫃麼?”

“嗯。”

“有把握麼?”

年曉米垂下頭:“我覺得沒有。他和他爸,關係不大親的樣子。”

“總之還是慎重一些吧。”

年曉米點點頭:“對了你最後一次檢測還需要做麼?”

“要做啊,按程序來。不過別擔心,沒什麼事的。”

年曉米點點頭:“以後一定要小心一點啊。”

明臻笑笑不說話。

“張強前些天回了一趟老家,帶過來一堆水果。我煨了點牛筋和脊骨帶給你,放冰箱裏應該能吃幾天。”沒好意思說的是本來做了挺多,結果被自家男人夥同寶寶偷吃了不少,年曉米忍不住說了他兩句,男人就一臉的酸溜溜。年曉米在沈嘉文麵前向來毫無原則,隻得拚命道歉哄勸,才算把事態平息下去。

其實細細想來,男人並不是個小氣的人,但是有時就是很擅長這樣無理取鬧。年曉米一開始覺得有點無奈和為難,後來心裏竟然慢慢有點甜,那種被人當個香餑餑的感覺其實也不壞。什麼鍋配什麼蓋兒還真是老人家的至理名言。

上樓的時候就看出了找個男人當伴侶的好處來。陳澤鯤很輕鬆地就把明臻背起來,一手還提著折疊好的輪椅。年曉米和邵怡在門口守著一堆吃的麵麵相覷,邵怡不開心地踢了踢箱子:“張強那根木頭。丟了一堆吃的給我就跑了個無影無蹤,我他媽的要吃的幹什麼,又不是自己不能買。”

邵怡的男友家庭負擔很重,父母和兩個哥哥都在鄉下,還有個讀高中的弟弟等著他供。他複員後的正職是一個私立中學的體育老師,節假日在健身中心做散打教練和陪練。八月學生放暑假,那人和幾個戰友經人介紹,出遠門給人做保鏢,為的不過是能在開學前再多賺幾千塊錢給弟弟交學費。

年曉米知道這些事,也不好說什麼:“他也不過是希望能讓你過好一點。”邵怡從前是個有今天沒明天的性子,再拚命賺錢也擋不住花錢如流水,房貸護膚品加上吃喝玩樂,錢從左手過到右手,再嘩啦啦地從右手過到別人手裏。和張強在一起後才好了一些。他三月出了那件事後情緒一直不穩定,幾個朋友好說歹說勸他去看心理醫生,結果是抑鬱症,還是不典型的狂躁型。治病又是一筆開銷。

不過雖然邵怡的脾氣還是不怎麼太好,年曉米卻覺得他看上去氣色好了很多,看事情的方式也變得溫和了,不再動不動就炸毛。比起醫生的治療,他覺得其實邵怡的男友才是最大的功臣。邵怡脾氣急起來會跟醫生拍桌子摔東西,對張強卻不會,頂多是不情不願地哼哼兩聲。他現在不用去醫生那裏,但是藥還一直沒有斷。

張強不在,他似乎又有點暴躁的跡象。

“他什麼時候回來啊?”

“大後天。”邵怡蹲下來,在紙箱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長歎一口氣,聲音低下去:“我想他。”

陳澤鯤家的樓外麵看上去有些滄桑,走進去才發現很不簡單,這座四層小樓裏麵非常開闊,舉架很高,走廊裏保留著有些掉漆的鐵藝燈台,樓梯的大理石扶手上甚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