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篇 自我完善之“愚”學1(1 / 3)

一、知前知後

大智若愚;大巧似拙。一個真正廉潔的人不與人爭名,所以反而建立不起廉潔之名;那些到處樹立聲譽的人,正是為了貪圖虛名。一個真正聰明的人不炫耀自己的才華,所以看上去反而笨拙;那些賣弄聰明才智的人,正是為了掩飾愚蠢。

齊國大夫隰斯彌會見田成子。田成子與他一起登上城台,向四方瞭望,三麵都非常平闊通暢。向南望去,隰子家的樹卻遮蔽了視野,田成子當時並沒有說什麼。隰子回去以後,立刻派人將樹木砍去;才砍幾下,斧頭就裂了幾個地方。隰子馬上又叫人停下不砍。

他的屬僚說:“為什麼改變得這麼快呢?”

隰子說:“古人有句諺語說,‘知道深水中有魚的人,不吉祥。’田成子即將有一些行動,這個行動非同小可,而我卻提示他我知道一些,那我一定會有危險。不砍掉樹木,不會有過錯。知道了人家所不說的,這樣的罪過才大。所以才不再砍樹了。”

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

申屠蟠,東漢末人。當時遊學京師的士人,如汝南範滂等人,經常批評攻擊朝廷的政治措施,從公卿大夫以下各階層的人,都降尊紆貴以禮遇他們。太學生紛紛推崇欽慕他們的風範,認為這是學術文風鼎盛、在野讀書人被重用的時候。

申屠蟠卻慨歎說:“以前的戰國時代,在野知識分子放言批評,各國諸候甚至做到持帚掃門來迎接他們,最後卻有坑殺讀書人、焚燒書籍的災難。今天的狀況和當日可以說差不多。”於是就隱居在梁國碭縣的地方,靠著樹幹搭蓋一間屋子,日子過得像仆役一般。

過了三年,範滂等人受“黨錮之禍”牽連,有的死了,有的被刑,隻申屠蟠一人幸免於難。

東漢末年,陶丘洪與華歆同郡,自認為眼光見識高於華歆。當時王芬等人企圖廢了靈帝。王芬叫華歆、陶丘洪來共同策定大計。

陶丘洪準備前去,華歆製止他說:“廢立君主是非常的大事,伊尹、霍光都覺得艱難而不輕易為之。王芬才性疏略且不夠武勇,一定不會成功。”王芬後來果然失敗,陶丘洪才對他心服。

二、認清形勢脫身自保

秦朝時,趙高殺了二世以後,便立二世哥哥的兒子孺子嬰為秦王,將二世當做平民來埋葬。孺子嬰齊戒,以便入太廟祭祖,接掌傳國玉璽。

當齊戒進入第五天的時候,子嬰與他的兩個兒子商議說:“丞相趙高殺了二世,怕臣子們殺他,就假裝依道義來擁立我登基。我聽說趙高竟然與楚國相約要滅秦朝皇室,然後在關中稱王。現在我要齊戒,以便入太廟,就是希望借此在太廟中殺我。我想屆時裝病不去,那丞相一定會自己來找我,等他一來就殺了他。”

到了要入太廟的時候,趙高派人去請子嬰等人,子嬰不去。

趙高果然自己前來,說道:“宗廟之事,非常重要,大王為何不去呢?”

子嬰趁此時在齊宮中殺了趙高,並滅了趙高三族。

三、修身養性顯出氣度

孫叔敖碰到狐丘丈人。狐丘丈人對他說:“我聽說,有三種有利的事,也一定有三種有害的事,你知道嗎?”孫叔敖一下子變了臉色說:“我不聰明,怎麼能知道呢?請問什麼叫三利,什麼叫三害?”

狐丘丈人說:“爵位高的人別人一定會妒忌他,官做得大的人君子一定會提防他,俸祿多的人別人一定會怨恨他,指的就是這個。”孫叔敖說:“不是這樣的,我的爵位越高,我的誌向就越低;我的官越大,我的心氣也就越小;我的俸祿越多,我施舍的人也就越多,這樣做可以躲避災禍嗎?”狐丘丈人說:“你說得太好了,堯、舜在這個問題上也存在缺陷!”

《荀子·仲尼》中還說:“所以聰明的人辦事,盈滿的時候想到不足的時候,安全的時候想到危險的時候。十分小心地預測將來,仍怕惹來禍患,所以他們做什麼事都不會失敗。”

四、居安思危放長眼光

鬱離子和遊客乘船在彭湖上浮行,無風無雲,明日朗照,平湖如鏡,水中的魚蝦出沒,都能看得見。皎潔,開闊,左右兩邊沒有不能看到的景物。遊客說:“有此美景,是泛舟的樂趣啊!我能得到這樣的享受,終身感到滿足了!”這了一會兒,山上飛出縷縷雲彩,不一會兒烏雲遮住了太陽,忽然狂風刮起砂石並吹倒樹木,吹打深穀峭壁而雷鳴九淵,船如旋輪並劇烈顛簸起來。遊客們跳躍,難以站穩,俯下身就嘔吐,趴下不敢仰視,個個魂飛魄散好像要死,有的說:“我快要死了!我這輩子再也不敢來了!”

鬱離子說:“人世間的事也像這情景一樣埃千乘之國的君王,坐朝而下臨群臣,受言接詞,很少有不是柔和的樣子。一旦發怒,沒有人敢觸犯他的鋒芒,那和這翻騰的湖水相比有什麼不同呢?天下長久安定了,人們安靜舒適不知有禍患,告訴他災禍的警報,他也不相信,而在夢寐中死去的有無限多,還不是因為隻知道浮遊的歡樂而不知道狂風的可怕所致嗎?慎兢在呂梁洪觀賞,看見觸石就嚇得口吹氣沫,拔腳就跑,說:‘我為什麼冒這個風險呢?’一輩子都不敢跋涉。君予自己認為知風險,他的這一才能比起海上的商人差遠了。因此三峽的驚濤漩渦,一看就知道它能翻船,冒死跳到水中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的。隻知道浮行的歡樂而不知道風浪可怕的人,是未曾經曆過那風險的人埃所以說‘暴虎馮河、死而不知悔的人,聖人是不讚成的隘,這是說那些知禍而不避的人。”

五、審時度勢變通自保

漢初三傑,都曾不安於位:韓信受謗,被擒於雲夢;蕭何遭讒,被械於獄中;張良懼禍,托言辟穀從赤鬆子遊。然而陳平一生始終受到信任,並且平步青雲,位居丞相,令後人欽羨不已。究其原因,當係陳平不僅善於為國出謀,也很善於審時度勢,保護自己。

公元前195年,高祖擊敗叛軍英布歸來,創傷發作,緩行到長安。又聞燕王盧綰叛變,遂派樊噲以相國的身份率軍討伐。樊噲走後,又有人對高祖說:“樊噲跟呂後串通一氣,想等皇上百年之後,殺害戚夫人和趙王如意,皇上不能不早加提防!”

高祖早已察覺呂後自作主張,幹預朝政,心裏有些不高興。可又想,一個婦人家能幹出什麼來呢?但現在聽說呂後跟他妹夫大將軍樊噲串通起來,情況就嚴重了,他立即在床上下詔說:“陳平急速以驛傳馬車,載著絳侯周勃代替樊噲領兵,到了軍中立即砍下樊噲的頭!”高福怕陳平不敢去殺樊噲,又吩咐陳平盡快把樊噲的頭取來,讓他親自檢驗,並催促陳平:“快去快回,不得有誤!”

陳平、周勃立刻動身。路上,陳平對周勃說:“樊噲功勞大,又是呂後妹妹呂順的丈夫,我們可不能自己動手處斬皇親國戚。眼下,皇上正在氣頭上,萬一他後悔了,怎麼辦?再說皇上病得這麼厲害,咱們斬了呂後妹夫,將來呂後當權能放過咱們嗎?”周勃一時沒有了主張,便問:“難道把樊噲放了不成?”陳平說:“放是不能放的,咱們不如把他押上囚車,送到長安,讓皇上自己去斬。”周勃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陳平還沒回來,高祖的病卻加重了。高祖想,光殺了樊噲,還不能削弱呂後的勢力。因此,他吩咐手下的人宰了一匹白馬,叫大臣們歃血為盟:“非劉氏不得封王,非功臣不得封侯。違背盟約,天下共伐之!”

且說陳平來到軍中,建造高壇,以符節召見樊噲,將樊噲兩手反縛入囚車,送往長安。

陳平在路上聽到高帝崩逝,立太子劉盈為皇帝,尊呂後為皇太後的消息,更加恐懼,又怕呂須進讒,於是坐驛傳馬車急速回朝。路上遇到使者傳命,令陳平屯駐滎陽;陳平接受詔命,旋即改變主意,回到關中,跑進長樂宮。

呂太後見陳平回來,馬上問及樊噲。陳平討好地說:“我奉先帝之命處斬樊將軍,可我始終認為樊將軍功大於過,怎忍下手?再說那時先帝病重,昏迷中所說的話不一定對。因此,我隻派人把樊將軍送回來,聽候太後的發落。”

呂太後鬆了口氣,寬慰陳平。陳平畏懼讒言,唯恐地位不穩,就流著淚說:“我受了先帝大恩,應該赤膽忠心地報答一番。現在太子剛即位,宮裏正需要人,請讓我在宮中做個衛士,伺候皇上,一來可以報答先帝大恩,二來可以替太後和皇上效力。”呂太後聽了這些話,心裏挺舒坦,誇獎陳平一番,拜他為郎中令,又叫他在宮裏輔助皇帝。

漢惠帝六年相國曹參逝世,任命安國侯王陵為右丞相,陳平為左丞相,周勃為太尉。第二年,惠帝崩逝。

光祿勳楊惲是前丞相楊敞的兒子,他廉潔無私,剛直不阿,但為人過於尖刻,好揭人隱私,所以在朝中結怨很多。西漢宣帝五鳳二年,有人上書告發太仆戴長樂。戴長樂懷疑是楊惲指使人幹的,便也控告楊惲。廷尉審理後,判處楊惲惡言誹滂,大逆不道。漢宣帝劉詢不忍心殺害他們,就把楊惲和戴長樂都貶為平民。

楊惲回到老家,購置田產,過著自得其樂的富翁的生活。他的朋友、安定太守孫會宗寫信勸他說:“做大臣的革了職,應當閉門思過,顯出惶恐不安的樣子,不應當購買田地,結交賓客,四處拋頭露麵。”

楊惲心裏很不服氣,便給孫會宗回信說:“我犯了嚴重的過錯,行為有所欠缺,隻好一輩子做個農夫。我帶著妻子兒女,辛勤地耕種養蠶,想不到又受人譏諷。人總有七情六欲,不能壓製的人情,連聖人都不加禁止。君王和父親是最尊貴的,可是為他們送終,也有一定的時限。我得罪皇上,罰做平民已經三年,難道要天天把自己看做罪人嗎?莊稼人一年到頭辛辛苦苦地幹活,總得讓他們有個享樂的時候吧!每年的伏日、臘月,我就煮些羊肉,喝些酒,自我娛樂。酒酣耳熱,我就仰天擊缶(‘缶’是古代的打擊樂器),放聲吟唱:

田彼南山,

蕪穢不治;

種一頃豆,

落而為萁。

人生行樂耳,

須富貴何時!

就算這是荒淫無度,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不久,楊惲的侄子、安平侯楊譚又勸他說:“你的罪很輕,又曾告發霍氏謀反,對國家有功,用不了多久就會官複原職的。”楊惲冷笑一聲,憤憤地說:“有功又有什麼用?不值得為朝廷賣力!”楊譚歎了口氣,說:“唉!朝廷確實如此。司隸校尉蓋寬饒、左馮翊韓延壽都是盡職盡力的官員,卻因為一點小事就被處死。”

後來,出現日食,騶馬猥佐成乘機上書劉詢,控告楊惲說:“這次日食是因為楊惲驕傲奢侈,不思悔過造成的。”

廷尉進行調查,發現楊惲寫給孫會宗的信。劉詢看了信,對楊惲深惡痛絕。於是,廷尉判處楊惲大逆不道,將他腰斬。

六、認清形勢明哲保身

劉裕當了兩年皇帝便一命嗚呼了。臨終他以徐羨之、傅亮、謝晦、檀道濟為顧命大臣,輔佐其長子——少帝劉義符。他私下對劉義符說:“檀道濟有才幹謀略,但無大誌,不像他哥哥那樣難以駕馭。徐羨之、傅亮當無異圖。隻有謝晦隨我征伐,識機變,有才幹,如將來有人反你,那必定是他。”謝晦是謝安的後代,出身東晉頭號名門世家,奮起寒微的劉裕對他的猜忌特別深。

少帝即位後,貪圖玩樂,親狎小人,不理政事,朝臣擔憂。徐羨之、傅亮、謝晦、檀道濟為了社稷,廢殺少帝,並殺死不滿他們執政的劉裕次子劉義真,立其第三子劉義隆為宋文帝。

他們擔心文帝繼位後,追究弑君之罪,在其未到京前,任命謝晦為荊州刺史,都督荊湘七州軍事,精兵強將全都調撥給他。又以檀道濟鎮守廣陵,徐羨之、傅亮在內掌握朝政,以便內外呼應。

謝晦上任前與蔡廓話別,問:“我能免禍嗎?”蔡廓答道:“你是顧命大臣,以社稷為重,廢昏君立明主,在義理上沒什麼不對。但殺劉氏二兄弟而執掌朝政,又挾震主之威,據上遊重地,從這兩點看又難免禍難。”謝晦惶恐。待離開建康,回頭望著石頭城,欣喜地說:“今天總算脫離是非之地了。”到荊州後,他又將兩個女兒嫁給了宋文帝的兩個兄弟劉義康和劉義賓,希冀以此免禍。

文帝劉義隆見其二兄被殺,自己被迎立為帝,心存疑惑,不敢進京即位。司馬王華說:“先帝劉裕有功於天下,四海臣服,嗣位的少帝不守綱常,劉家的天下還是穩固的。徐羨之出身寒士,才能平平這。傅亮也是布衣諸生起家,不敢像司馬懿、王敦那樣貿然篡奪劉家天下。隻是因為劉義真嚴厲果斷,立之將來必不見容;而殿下您寬容仁慈,遠近皆知,所以越過劉義真而立您。再說,他們擔心少帝若存,將來終受其禍,所以殺他。這些都說明他們貪生怕死,想握權自固,不是想篡位自立。殿下盡可放心東下,以繼大統。”於是,劉義隆留王華在荊州,自己東下即位。一路上派兵嚴密保衛,參軍朱容子抱刀侍衛在側,數旬不解帶就寢,京城文武難以靠近半步。到京以後,以王曇首、王華等為心腹,委以領軍之任。

元嘉二年末,宋文帝揚言伐魏,整頓兵馬舟艦,準備誅殺徐羨之、傅亮,討伐謝晦。京城人心惶惶。傅亮寫信給謝晦說:“討魏國一事紛紛攘攘,朝野之士多反對北征,皇帝可能會派萬幼宗前來征求意見。”言下之意是告訴謝晦,朝廷將有所動作。謝晦的弟弟謝瞬也派人告訴謝晦,朝廷將有異常行動。謝晦還不相信,要參軍何承天起草答書,以應付萬幼宗。何承天也說:“外麵傳言紛紛,都說朝廷發兵已成定局,萬幼宗哪裏會來征求什麼意見。”謝晦惶恐,問:“如果真的這樣,我該怎麼辦?”何承天勸他投奔北魏,以求自全。謝晦考慮良久,說:“荊州是用武之地,兵多糧廣,決一死戰。如失敗,再投北魏不晚。”於是下令戒嚴,南蠻司馬周超自告奮勇,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