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可既然芯子已經換了人,她一個二十八歲的人哪裏去不得。
把碗強行塞到莊書寒手裏,莊書晴溫聲道:“不要管姐姐當時怎麼想的,現在姐姐已經想明白了,快把粥吃了,一會祖母那裏肯定會出點什麼幺蛾子,你沒有力氣怎麼幫姐姐的忙。”
莊書寒心思再早熟也才十歲,一聽姐姐要他幫忙也顧不得再想其他,仰著脖子幾大口將粥喝光,一點點都滴進口裏才將碗放下來。
莊書晴還擔心他會將碗舔一遍,好在有個千金小姐出身的娘親,將他教養的很好。
“對了姐姐,空城計是什麼意思?”
莊書晴笑,也不再去東想西想,將空城計這個故事給他講了一遍。
“哼,要是我才不會上當,哪有不拚上一拚就撤退的道理,即便要退也不是全退,十萬兵馬怕中計不敢進攻,還不能圍城?截斷水源,再斷了糧草,是不是空城十天半月便可見分曉。”
莊書晴聽得都忘了眨眼,這真是個十歲的孩子?
記憶裏,莊澤良除了提供精Zi生下他們姐弟兩個,並沒有教過他們什麼,倒是他們那個千金小姐出身的娘親將他們一視同仁,四歲便給他們啟了蒙。
她尚好,隻要她會識會算便沒有過多要求,原來的她對這方麵也沒有興趣,娘不教了她便不學了,看弟弟學得辛苦時,便會主動去廚房做點好吃的給弟弟送去。
可她不知道這孩子學得這般好。
被姐姐看得忐忑,莊書寒換了個坐姿,輕問,“姐姐,我是不是說錯了?”
“不,沒有,姐姐隻是沒想到書寒能想得這麼遠。”莊書晴回過神來連連搖頭,隱隱帶著些興奮,這麼聰明的孩子,要是教好了怎可能沒有前途?
娘親當時教得那麼認真,也是盼著他能出息吧,隻要他出息了,她才有臉再回娘家。
可惜,她沒能等到。
“等離開莊家,姐姐送你去學堂念書。”
莊書寒眼睛一亮,旋即又黯然下來,他當然想去學堂,可是他們現在的情況……
莊書晴摸了摸他的頭,這麼小的孩子,不應該去操這些本是大人該操的心,“放心,有姐姐在。”
接連被姐姐維護,莊書寒覺得窩心極了,偷偷想,要是姐姐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估摸著剛才在她這裏沒占到便宜的母女兩人這會也該有行動了,莊書晴眯起眼睛想了想,湊近了小孩輕聲道:“去把娘親的玉佩找出來,一會要是祖母過來了你不要頂撞她,待姐姐裝暈後你再發作,話怎麼狠怎麼說,拿掃帚趕人都使得,然後背著姐姐去找大夫,哪裏有醫館你可知道?”
莊書寒用力點頭,拳頭握得緊緊的,“我見過給娘親診病的高大夫,我隨他去拿過藥,回春堂就是他家的,娘說過他是個好人。”
“很好,那我們就去回春堂。”莊書晴腦子裏轉得飛快,莊澤良是靠著妻子發的家,在這裏沒有根基,便是現在也隻能算是殷實人家,未必就敢去回春堂鬧。
記憶裏的高大夫即便沒有慈心,看到他們姐弟二人的狼狽樣也得心軟,畢竟之前相見時他們可不是這般慘景,若是真心硬如鐵,隻要出了這莊家的門她也有辦法。
莊家幾個主子都知道他們姐弟這樣子不能出門讓人看到,平時並不許他們出門,這回,說不得還要付出些代價,不將他們嚇住他們沒有機會,就兩人這小胳膊小腿的,來硬的沒有半點勝算。
“背得動姐姐嗎?”
“背得動。”莊書寒咬牙,“姐姐瘦了很多。”
何止是瘦,是人都已經被折騰死了,莊家,可真是夠有良心的。
“姐姐,我們去哪?是去京城找外祖嗎?”
“不,我們回宗族。”
“回宗族?為什麼?那不是……”
“你以為姐姐是將我們姐弟兩個送入狼窩?姐姐可不傻。”
莊書晴摸了摸頭上的傷口,頭一陣一陣的抽痛,卻也因為這疼痛讓她腦子極為冷靜,“莊澤良自從發家後便沒回過幾回溪水鎮,更不用說提攜族中子弟,為族中做什麼事,便是有宗族子弟找過來也極為冷淡,草草打發了事,宗族的人對他未必就有好感,書寒,你以後一定會有出息,便是為了你的將來,我也要斷了這層關係,不讓他有機會壓到你頭上以父之名支配你的人生,他不配。”
莊書寒到底隻有十歲,哪曾想到這些,可聽到姐姐這麼說卻也覺得再對沒有了,若是有朝一日他當了官,那他爹豈不成了官老爺?不成,一定不成。
“好,我們……”話未說完,外麵就傳來了聲響,莊書寒飛快的看了姐姐一眼,看到姐姐對他點頭,他忙起身去將藏在櫃子最底層的玉佩找出來貼身藏收,然後猴子一樣靈活的又坐回姐姐床邊。
剛坐好,幾人魚貫而入。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穿一身簇新紫色褙子的老太太,額間係著同色包頭,中間一顆珍珠個頭隻能算是中等,但是被紫色一襯極為起眼,細眼薄唇,隻一眼看著就覺得刻薄不好相與。
事實上,莊老太太的不好處是出了名的,偏偏命好生了個好兒子,雖沒能考出個功名來,卻也有個舉人身份傍身,見著縣老爺都不用跪拜,還勾來個千金大小姐,帶來的錢財讓他一小門小戶人家不但搬出了溪水鎮,便是在這涼山縣也有了好幾個鋪麵,日子過得寬裕不說,還養出莊澤良一身好氣度,出門在外便是那小姑娘都會多看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