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配合。聽他們說你父親五天前衝你發脾氣？”
“是的。
“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她擦掉眼角因為哈欠流出來的淚，想了想說：
“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胡話。一會說像，一會兒又說不像，整個人感覺像是得了癔症。”
“所以你很生氣，今天就將你父親殺了。”李子木緊緊地盯著她厲聲說。
這一問話，讓蘇瀅有了片刻的清醒。
但是她的表情並沒有產生太大的波瀾。
她隻是微微一怔，很快又輕笑出聲。
“你可真會開玩笑，就為了這點事就去殺人，還是殺自己的父親？搞得我像暴躁的殺人狂魔一樣。”
“隻是猜測一下，”李子木尷尬地笑了笑，“活著，什麼事都有可能看到。”
“剛剛在外麵聽他們說，我父親的死亡時間是在十點到十一點，是不是？”
“是的。目前看來，蘇先生應該就是這段時間裏被人殺死的。”
“那不可能是我啊。”
她將雙腿盤起，側躺在沙發扶手上。
“不介意吧。”
“不介意。你能說說為什麼不是你？”
她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李子木。
“我雖然年紀不大，但腦子不笨，”她說著輕笑一聲，“你們不是跟我哥哥剛剛才聊過，這麼快就忘了？你年紀很大嗎？”
蘇瀅上下打量著他，調侃道：“嘖嘖，看著也不像一把年紀啊。”
張山三人看著他，笑出聲來。
李子木瞪了他們一眼，他咳嗽一聲以掩飾又一次的尷尬。
她又說：“他如果被排除嫌疑，我又怎麼會有，是吧？”
“是的，是的。”
他本來也隻是想詐詐她，沒想到她的心理素質還挺好，看著也比同齡孩子要成熟不少。
這小孩姐不好騙啊，李子木在心裏腹誹。
“你的父親，昨天讓孫管家把書房裏掛在牆上的那些字畫摘下來，並且要將它們燒毀，你知道嗎？就是你畫的那些字畫。”
她臉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知道啊。在這個山莊裏想要不知道點什麼，真的挺難的。”
隨後，她聳聳肩，不以為意地又說：
“誰知道，他又發……”
話沒說完，她及時轉了話頭，“他又怎麼了，可能是年紀大了吧。”
說完，她用清澈的眼神地看了一眼他。
李子木猜測蘇瀅本來要說的話是：“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神經。”
“聽你哥哥說，你不喜歡彈琴。”
“是啊，”她搖頭，沒有絲毫猶豫地說，“一點都不喜歡。”
她停頓一瞬，又說：
“我也不喜歡書法、水墨畫，這些我都不喜歡。”
“可是，我看你這兩樣學的很不錯啊。”黃馨雅說。
蘇瀅直直的看向遠方，臉上有著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悲傷。
她有些難過的說：
“你們覺得好能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她反問，語氣有些激動，“我不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他們可能是……”
張山下意識開口，隻是說到一半，被李子木打斷。
因為張山要說的話，在他小時候就很不喜歡聽到。
蘇瀅看著張山，譏諷、不屑地說：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不就是想說他們是為了我好。嗬嗬，她隻是想讓我用這些去討好父親而已。”
最後一句話，在李子木聽來有點悲涼。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
“我其實挺羨慕我哥的，他不管做什麼荒唐、丟人現眼的事，父親都會喜歡他。不像我，被我母親逼著學這學那才能得到父親的喜歡。”
休息室一陣沉默，他們四人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