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在哪裏見過他嗎?”
“趙影?”衛仲柏望著小有騷動的角落,隔了大半個大廳,他隻看得見一個舉杯坐在沙發上的身影而已。“要說在哪裏見過,有一年春假我回來,他開車送你來機場接我,就那一次而已。”
“是嗎……”周覓喃喃,心頭這種異樣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衛仲柏見他還是盯著角落的司機看,眉頭也皺了起來,將他整個人都扳了過來,問道:“周覓,你怎麼回事?”
“哪有什麼回事?”周覓喝了一口酒,不適應地皺起眉,心裏的煩躁卻也壓了下去。“繼續剛才的話題,你想說什麼?”
衛仲柏很仔細地看了他的神色,歎了口氣,憂愁地說:“我剛剛說,周覓,你變了。”
周覓一怔,然後笑了:“仲柏,我們都不是十八歲的少年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衛仲柏皺眉說,“我們雖然沒見麵,但好歹也電話網絡地保持著聯係,你是什麼樣子,我清楚得很。但是,周覓,你為什麼帶那個司機過來?你明知道,這酒會不適合他。”
這是娛樂圈裏拉資源的就會,出席的人不是總裁就是大導演名編劇或者投資商,最不濟也是二線明星。看看這滿場,哪個身上的衣服不是特別定製的?偏偏隻有趙影,衛仲柏敢打賭,趙影身上那套西裝絕不會超過一千塊。
在這個衣香鬢影的酒會裏,趙影就像一隻跌進天鵝群裏的灰鴨子,醒目地驚心,多少不屑的取笑的目光在他身上來回。這種針刺一般的目光,誰受得了?
“如果是從前的你。”衛仲柏說,“即便是臨到門口才決定帶他過來,也會先讓他掉轉車頭去買衣服,絕對不會讓他穿著廉價的西裝出現在這種場合,平白無故招人白眼跟笑話。周覓,你不是粗枝大葉的人,相反的,你是我見過的人裏最觀察入微、最懂得體貼別人的。你這麼做……”
衛仲柏說不下去了,他真的難以想象,被周渡保護得這麼好,就像文字一樣純粹的周覓,有一天也會對人動用心機,在陰暗處傷害別人。
偏偏周覓對他微微一笑,痛快地承認了:“對,仲柏,就是像你想的那樣。”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帶趙影來這個酒會,他就是想看到趙影被取笑、被奚落、被看不起,就是想看他在眾人譴責與輕視的目光下狼狽不堪,恨不得地上有道縫隙給他鑽進去。他就是要看趙影不痛快,誰叫趙影把他生命裏唯一的痛快弄走了呢?誰讓他不痛快,他就讓誰更不痛快!
“可是……”衛仲柏提醒他,“你看,沒用的。”
是的,他沒有成功,雖然趙影確實與酒會格格不入,但是他沒有驚慌失措,沒有無地自容,他從容地做著汪洋裏的一滴油,漂浮於水麵,卻無聲無息。
周覓的心更加煩躁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他能這麼從容?為什麼經曆了車禍,他還活得好好的,生活平靜安寧,而他的周渡卻不在了,他卻被留下,還活得這麼痛苦,每分每秒都這麼痛苦!
衛仲柏還在勸他:“周覓,你不是會害人的人,你不會成功的,不如……不如放開吧。學長看到你這樣,會……”
“會怎樣?難過嗎?”周覓不屑一顧地笑了,“放開?談何容易!”
周覓驀地站了起來。
衛仲柏嚇了一大跳:“周覓,你要幹什麼?!”
“仲柏……”周覓很正常很正常地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我有點累了,想回去了。”
衛仲柏鬆了口氣,跟著站了起來:“我送你回家。”
周覓還是無奈地笑著:“仲柏,我有司機的。”
衛仲柏隻能作罷,皺著眉看周覓走出了大廳。酒會的另一頭,趙影也立刻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