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去了。
待她跟進去時,正好撞見郭奕窩在郭嘉懷裏打滾。
“這麼頑皮還得了?莫忘了你阿母還有孕在身,別讓她勞神了,嗯?”郭嘉倚床坐著,身上披了件外氅,抬手捏著郭奕的肉臉。
“可是阿父才老惹阿母……”郭奕揪著郭嘉的衣襟,話還沒說完,就被司馬黎揪了起來,眼睜睜地看著好不容易到手的阿父離他越來越遠。
郭奕站在地上,一臉神氣地跺了跺腳,氣哼哼地道:“你們都不疼奕兒了!我要去找弟弟玩!”說罷,五短身材的他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把空間都留給夫婦兩個。
司馬黎啞然看著被郭奕推開的門晃悠了兩下,沒注意到身後的郭嘉已下了床,走到她身邊。
……她並非想與郭嘉獨處,那孩子倒是傻傻地會錯了意。
淡淡的苦藥香縈繞周身,她不及轉身時便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郭嘉毫無預兆地從後擁住她,兩人相觸的部位好似凝結在一起,令司馬黎渾身都僵住了。
“怎麼,不願理我麼?”他從後貼近了她的玉頸,輕輕蹭了蹭她柔軟的發絲。這對司馬黎而言,稱得上是久違的親昵了。
她的身體變得更為僵硬。
“我還以為是你不願理我。”她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緩緩啟齒。
畢竟她先是萬般阻撓他出征,又是算計他患病,次次觸他逆鱗,就算他怪罪她一輩子,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若是郭嘉知道他在她心裏是這樣的小心眼,怕是氣哭了不可。
他喟歎一聲,什麼也不言語,過了許久才道:“讓我去院子裏透透風可好?”
司馬黎點點頭,也不怕他跑了。倒是他環著她的臂膀不曾鬆開一毫。
有了曹操派遣來的廚子,也用不著懷胎四月的司馬黎親自開灶了。對郭奕而言,不吃蘿卜即是幸福。
此時天氣漸熱,到了夜裏也不曾覺得陰涼,一家三口在院子裏用了晚飯,順便遂了郭嘉出來望風的心願。
“今日是十五——”郭嘉放下著,牽了牽外披大氅的襟繩,抬首看向天邊,一輪圓月半匿於薄雲之後,晚霞尚未褪盡,映得天邊渲染著一抹幽靜的紫。
這夜無星,唯有月掛中天。碧空漸暗,如幕布般的背景中隻有那一輪發光體,可惜還有數抹流雲縈繞左右,郭嘉眯了眯眼,忽覺視線模糊了些許。
案幾上的清粥煮菜早就涼了下去,可惜他現在喝不了酒,有些辜負了這月色。
司馬黎帶著吃飽就困的郭奕回到房裏,哄他睡覺,剩下郭嘉自己坐在院中,對著如水月華,靜靜冥想。
“還在這裏久坐?”司馬黎提著一盞銅燈,從屋後走出來,見著郭嘉清減的身影候在夜色裏,像是在等她。
她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無垠的穹幕一片晴明,雲霧不知在何時散去,把最奪目的位置留給一輪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