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的年紀倒也不小,隻是,你看起來可沒到這個年紀。”
“我說我十七歲就是十七歲,你愛信不信。”
被人質疑讓池應有幾分不快,正好小二此時把麵和酒都送了過來,池應於是悶著頭吃飯再也不理那女子。
宋雲寧不禁感到好笑,明明就是一個黃毛小孩兒還偏不讓別人說她小。這小孩,脾氣倒挺怪的。
那女子麵前隻放了一壺茶和一個茶杯,但也沒見她喝過幾口,一直歪著頭看窗外,也不知道看什麼東西。
池應很快吃完麵,酒沒喝,帶上了樓。吃飯的時候她也一直斜眼看著窗外,並沒見任何異常。她有感覺,追蹤她的人已經離她不遠,隻是潛伏在哪裏,她還不能確定。
吃過飯,池應小寐了一會兒,月上中天時她就已經睡醒,隻是一直沒動,閉著眼耐心地感覺著周圍的動靜。
她有預感,那追蹤者今晚應該會現身。
深夜,萬籟俱寂。
客棧後麵的小院,房頂都沒什麼動靜,倒是旁邊屋子裏一直叮叮當當的,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池應有些煩躁,但正在此時,屋頂上傳來一聲輕響。
終於,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啊。
池應全身放鬆,隱匿起自己的氣息。隨後像離弦之箭般從床上飛起,衝到窗外。又借力窗沿,腳尖輕點,挺身一躍,像隻影子般站在追蹤者的背後。
追蹤者聽到背後的響動,立刻拔刀轉身。待看清是自己追蹤的目標時,不禁一愣。沒想到他的目標如此突然地出現,大驚之下向後退了兩步,鬆動的幾片屋瓦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但追蹤者很快反應過來,站穩了身軀。大約是見池應手裏並沒有什麼兵器,鎮定了不少。
“你是什麼人?”池應冷冷地問道,“為什麼追著我不放。”
追蹤者朗聲一笑:“我是許朝明,我跟著你是因為我懷疑你就是臭名昭著的殺手無麵使。”
“就算我是無麵使……”池應皺眉,“跟你有什麼相幹?”
許朝明嘴角掛起一絲冷笑:“不要裝瘋賣傻,我是刑部總捕頭麾下第一捕快。我是捕快你是殺手,追你自然是要抓你入獄以正法綱。”
“你是捕快呀?”池應故作驚訝,“我很崇拜捕快呢。但是,但是,你是捕快怎麼就能斷定我是那個勞什子無麵使?”
池應易容的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她的聲音略顯低沉,又帶著幾分陰柔,說起話來就像一個頑皮的少年。
許朝明一時間也有些迷惑。
他是兩年前進的刑部衙門,仗著自己父親是刑部尚書就利用便利一心追查無麵使案。
剛開始的半年,許朝明沒查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半年多後在幾次無頭案中憑借死者左耳邊的針眼及殘留的毒液,他斷定這是無麵使作案的手段。
在隨後的走訪中,許朝明發現一個特點,凡是無麵使案發生的地方,總有一名身著墨綠色衣服的少年或者少女出現。直覺告訴他,穿墨綠色的少年少女定與無麵使有巨大的關聯,甚至——他們就是無麵使。
豐州知府被殺時,許朝明就在附近。
幾乎在當地捕快斷定又是一件無麵使案的同時,許朝明就已經從升隆客棧的店小二周小四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豐州知府死的前天,確實有一個身著墨綠色勁裝的少女入住。可讓周小四形容那少女的相貌時,周小四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那少女的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