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過幾天……等風頭一過就離開巴利安。”
她頓了頓,像是在觀察著斯誇羅的表情,然後繼續說道,“這些天謝謝你的照顧了,斯誇羅,但是我不能留下來繼續給你添麻煩。”
“過去的那些年你給我添的麻煩還少麼。”
他們並非才相識一天兩天,即使許久未見但在他心中溫妮莎依舊是當初的那個小姑娘——即使他們的生日隻差了半個月。
“我知道,”相對於斯誇羅的暴躁,溫妮莎始終維持著平靜,“但是這一次我是認真的。”
這次麻煩的程度和從前的完全不一樣,即使斯誇羅如今是彭格列暗殺部隊巴利安的一員——甚至還是幹部級別的,平時經曆過的風風雨雨並不在少數,他本身也是不懼怕任何挑釁的性格,但溫妮莎卻依舊不願他惹上什麼禍事。
尤其還是因為她。
斯誇羅看了溫妮莎許久,發現她的確不是在說笑,也不是和他在商量,而是異常認真地在告知自己這件事。
“隨便你,想去送死就走吧。”
最後他陰著臉,在丟下了這麼一句話之後便轉身離開。
緊閉的木門再一次被重重打開然後重重合上,快速離去的腳步聲將其擁有者不滿且暴躁的情緒顯露無遺。
溫妮莎抿著唇看著被人粗魯地合上的木門許久,然後輕輕地歎息著,再一次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畫布,神色莊重而又虔誠,還帶著幾分的深情。
那一方畫布上並沒有完全被人塗滿顏料,還有許多地方留有著畫布原本的顏色,但是從已經塗上顏料的地方卻已經可以看出兩個模糊的輪廓。
—個是躺在垃圾堆附近的、傷痕累累瀕臨死亡的女性。
還有一個,是站在她身邊俯視著她的銀發劍士。
這是一個星期前,他們闊別多年後再一次相遇時的場景,也是斯誇羅把她撿回巴利安時的場景。
“但是能夠再一次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斯誇羅。”
☆、第三章
這是溫妮莎被斯誇羅撿回來的第十天,這些日子裏她除了睡眠之外,其餘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這架位於落地窗邊上的畫架前度過的。
畫板上的畫早已不是幾日前的那副,而她在這些日子裏畫的畫,基本上最終都被放在那張之前被斯誇羅擺放顏料的桌上。至於那些溫妮莎囑咐斯誇羅買來的各式顏料和其他繪圖用的工具,則是被懶得來回走動的溫妮莎堆放在靠近落地窗一側,方便她隨時拿取與替換。
自從那一夜與斯誇羅對話之後,溫妮莎已經連著有三天沒有見到他了。
並不能說不想念他,事實上當幾年前斯誇羅突然就從那所黑手黨學校畢業之後,溫妮莎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這位好友。
隻有每年定時會在四月一日送到她家的生日禮物,和一張用潦草的字跡寫著“生日快樂”的紙條,無言訴說著她的故友還活著的事實。
溫妮莎不知道這些年來斯誇羅這些年來過得究竟好不好、有沒有受傷、那暴躁不懂得退讓的脾氣有沒有讓他吃虧;或者有其他的女性也讀懂了他那笨拙的溫柔,進而和她一樣,傻傻地喜歡上了這個不懂得愛情為何物、一心隻知道練劍的笨蛋。
又或者,他其實也有了自己喜歡的人。
——這比知道也有人喜歡上了他更讓溫妮莎感到不舒服。
但她說到底和斯誇羅也隻是童年的玩伴這樣微薄而脆弱的關係,不可能在她都有了自己的朋友圈之後,斯誇羅的身邊卻連一個異性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