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是為了生存、為了逃脫他們的追捕的話……
那麼就沒有什麼是不能忍受的。
隻是為了逃脫他們的追捕能夠忍受這裏是一回事,要不要選擇在這裏長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終於鬆開了握著槍把的右手,然後試圖不接觸這裏的任何東西慢慢站起,隻是長時間的維持著同一個姿勢導致她的雙腿發麻,她廢了好大一番功夫這才沒有跌倒——當然,也沒有出聲。
隻是原先無表情的臉因此而有些扭曲罷了。
她輕輕地吐著起,發麻的雙腳使她這一段路走得非常困難,按理來說她應該在原地休息一下再說,可她卻真的是不想再在這裏多待一分鍾了。
指不定那些人等會兒就會折回來,或者還有另一批其他的追兵也說不定……
這麼想著,突然靠近巷口的腳步聲讓她直想給自己一個巴掌。
——讓你嘴賤!
現在還在發麻的雙腿讓她注定無法立刻回到剛才的位置,於是她隻能快速地將別在後腰處的槍拿出然後雙手握住槍把,雙腳慢慢地向小巷的一側挪去,借著牆壁影子隱藏著自己的身影。
隻聽見“砰”地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扔到了這堆垃圾中,立刻就傳來了重物與鐵板撞擊的巨響聲,她淺淺的呼吸聲猛地一窒。
她倒不是怕這一聲巨響將追兵引來,隻是那隨即傳來的濃重的、反複三天三夜都無法散去的血腥味,和她借著微弱的光芒看清的“重物”的真麵目著實讓她晃了神。
那是一具屍體,少了頭顱的無頭屍體,從那人身上破破爛爛並伴隨著血汙的衣服可以看見,對方身上還伴隨著數十處刀傷,看起來應該是在被割掉頭之前就存在的了。
就算能夠忍受垃圾堆裏的異味,但是看見這麼一幕,她忽然就忘記了自己還在躲藏——或者說是埋伏。不過幸好,那個棄屍人在丟完屍體之後就已經離開,所以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她看著那具缺少了頭顱、身上還有多處傷口、散發著濃濃地腥臭味的屍體,隻覺得有些反胃,手腳驀地一陣冰涼然後直達骨髓。
雖然不知道那個棄屍的人是黑手黨還是一般的罪犯亦或是其他,但是親眼目睹了這樣的一個場景,她忽然對自己之後的日子產生了懷疑。
如果那些人決定要殺了她以絕後患,那麼她的結局會不會就和這具屍體一樣?
還是會比這更糟糕?
她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巷口,背斜斜地倚在牆上,便再也站不起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隱隱約約地似乎又聽見有腳步聲從遠方傳來,但是因為之前的過度疲勞,現在的她完全無法做出任何的應對行動,隻能任憑那腳步聲漸漸地靠近,然後停下。
“嘖,列維那個笨蛋,連最重要的芯片都沒拿就把屍體給丟了,還要讓老子過來跑一次。”
她聽見來人如此嘀咕著——用她似乎有些熟悉的聲音,接著男人像是沒有看見她似的,旁若無人地走到了那具無頭屍體旁邊,從對方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包香煙,在粗魯地將香煙全部倒在地上之後,他將香煙盒內的錫紙抽出,最後拿著香煙盒衝掌心抖了一下,一張黑色的芯片立刻滑落到他的掌心。
“貝爾那家夥也真是的,殺個人還弄出那麼多的麻煩。”
她眨了眨眼,在凝視著對方片刻後,使勁地揉了揉雙眼,又開始眨起了眼,然後又繼續凝視對方一會兒,接著又開始揉另外一隻眼睛。
“等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