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娘說著也有些激動了起來,當初四兒青玉還有秀姑受了多大的傷,全府人都能看得到的,如今二太太是罪有應得,冷華軒隻問自己親人所受的傷害,卻是管自家對他人的殘忍狠毒,也太不公平了些。
冷華軒聽完,頹然地委靠在椅背上,臉上蒼白,神情悲苦,好半晌,他才悠悠的吐了口氣,皺了眉,緩緩說道:“此事我也知道,怪二嫂不得,隻是心中卻是有惑,所以,確實是來問個究竟的,二嫂放心,小弟不會對二嫂心存怨恨的,不然也不會親自來問了,隻是,倒底那是是我的親娘,心中又恨又無奈罷了,望二嫂能體諒一二。”
這一番話倒是說得真誠懇切,錦娘聽著也是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對你來說,家遭劇變,確實是很痛苦的事情,但你能自強不息,又能出淤泥而不染,我確實很欣慰的,三弟,忘卻過去,放下過去,你就是你,做好自己就好了,你的將來還有很長的路,看清方向,堅定的走下去,生活仍然會回饋你最美好的幸福的。”
冷華軒的眼中一陣潮意翻湧,二嫂仍是那樣的胸襟廣闊,那樣通達慧明,自己今日的舉動分明就很無禮,但她仍是在勸慰和安撫自己,誰說自己沒有親人,她和二哥仍是自己的親人,嗬嗬,如若她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不知又會做何表示呢?
突然,冷華軒有種想在親人麵前傾訴和撒嬌的衝動,這一年多來,他隻身一人,遠赴邊遠小鎮,獨自忍受著孤獨和失意,更忍受著旁人的白眼和鄙夷,他一直很堅強,一直不肯在人前落了軟,一直就不肯流淚,不肯傾談,但現在,他真的很想要痛痛快快的將心中的鬱結一次全掏泄出來。
“二嫂,你可知道我的親爹爹究竟是誰?”冷華軒突然開口問道。
錦娘被他這突兀的話問得一怔,愣愣的看著他半晌沒有支聲,這話她可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的爹爹不就是二老爺麼?怎麼會這麼問?
冷華軒見錦娘被自己弄得莫名,唇邊不由帶出一抹自嘲的苦笑來,眼睛卻是濕了,“我爹爹不是賣國賊,他從來就沒有出賣過大錦,也更加沒有與西涼人勾結過,他……隻是有些貪欲之人罷了,但……卻從來沒有害過人,他……已經死了,死了很多年了,早就作了白骨了,二嫂。”說到後麵,冷華軒的聲音已然哽噎。
錦娘被冷華軒的話震驚得無以複加,一直覺得二老爺太過奇怪,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為何在西涼會有那樣大的權勢,一個簡親王府的子伺,皇族世家子弟,怎麼可能與西涼人勾結,這太不可思議了,原來,真的冷二已經死了,而現在的這個,竟然是假的,是西涼人假扮的,如果是這樣,那一切就好解釋多了。
“你……是如何知道這一些的。”錦娘心中對冷華軒湧起一絲的不忍來,這個年輕人的身世還真是夠坎坷的,十幾年來日日相處著又天天喚著的爹爹竟然是殺父仇人,那份痛與恨,該有多深多重啊。
“才知道不久的,這次回來,東府的老仆二貴找到了我,帶我去了個地方,也給我看了些東西,我才明白,原來父親早就被那賊子害死,母親天天同床共枕的是殺夫仇人卻不自知,還一味的幫他害人……母親……不知道是太糊塗還是太精明,竟然這麼些年都沒有看出來,或許,是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