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不要打了。”微弱的聲音被接二連三的煙花爆竹聲淹沒。一邊是我照料過的孩子長成的妖怪,一邊是我的摯友,哪一邊受傷都是我不願意看到的。一個瘋狂的想法跳進腦海——我的介入會不會讓順子下不了手?樹妖射出樹枝擋住我前進的路,或許隻是順子阻攔我的方式,他不會真想殺掉我的。
理智全無的我踏出了加入混戰的一步。
然而我想錯了。架住吊睛的樹妖刺向我的第二根樹枝正對準胸膛。樹妖是用結界召喚出來的,也就是說,它的一舉一動,都得到了撕人怪許可。
救下我一命的人是不知名的紅袍少年,他及時將我撲到一邊,樹枝在地麵上撕出裂縫斜斜插入,可見力道之大。
胸口泛上來的惡心讓我狂吐不已,頭腦已經沒有思維能力了,隻剩下一個聲音機械地重複,順子要殺我,撕人怪要殺我。
“對手不是普通教眾,還是別插手為好。你朋友不會有事的。”少年用冷靜的雙眼審視著眼前的局麵,“能同時抵擋怪力和妖法的,怕隻有白虎了。”
“可是……”可是在撕人怪壓倒性的力量麵前,叫出來吊睛也不管用啊。
“白虎的法術修煉境界是數一數二的,你要相信她。”
如果不是捏的碎石塊的怪力,琥兒和淅聯手可以把撕人怪拿下,可怪物那雙鋼鐵爪子簡直就是死神的手掌,凡是觸碰到的不管活物死物,都會緊緊鉗住直到碎成片為止。黃衫少女收刀的時候速度並不慢,隻是繡花刀刀柄較長,一個沒注意就被撕人怪抓住刀刃,那怪物似乎沒有痛覺,單手將刀刃握彎,卷成一團,縱使繡花刀磨得鋥亮、砍得掉碎石,也切得進撕人怪的手掌,還是難逃變成一塊廢鐵的命運。淅大喊“趕緊鬆手”,琥兒驚叫一聲,這才意識到晚鬆手半秒鍾,自己就會連同繡花刀一並被撕人怪扯到手臂長度範圍之內,進了撕人怪的攻擊圈就很難逃出來了。
黃衫少女已然沒了武器,撕人怪攻勢更猛。
“你……你敢弄壞我的刀!”琥兒渾身不自由主地發抖,怒氣上升到眉間,居然將額頭頂高,像是要撐破皮膚一樣。黃衫少女的頭上仰呈直線,整個身體被無形力量吊起來一樣,雙腳離地逐漸浮起,她的瞳孔從渙散成虎皮黃色到聚集成黝黑一點,忽地大喝一聲,在無數煙花炸裂聲中釋放了屬於她自己的虎靈。
她的虎靈如同名字,擁有雪白的顏色。跟飽經滄桑的吊睛相比顯得稚嫩,可初生虎仔不畏撕人怪,白虎虎靈以風馳電掣之勢把撕人怪卷倒在地,抬起前爪狠狠踩在怪物的胸膛上,發誓要為主人出一口惡氣。
骨頭咯啦的碎裂聲灌入耳朵,我無法想象順子承受的痛苦,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的耐力讓他沒有把血噴出來,而是硬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