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敵對的方式與順子見麵,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挺立著崎嶇的身子,麵部五官早已經變了形狀,與其說他是人,不如說是骨架撐起來的肉。夜色是殺人的最好掩蓋,也釋放了他嗜血的本性。狐小羲跐溜竄進草堆裏,硬碰硬的正麵交鋒並非它長項。
“切,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眼睛亮閃如同夜明珠的血鱗人少年****著劃破黑夜的儈申,出鞘之刀閃電一樣刺向順子。秦夢退到旁邊冷眼觀戰。看著激鬥的兩人身影交錯,我在心中連連叫苦。淅的動作靈活、出招狠辣,順子力道蠻橫,又暗藏著可怕的妖術,兩人一時間相持不下。他們都在黑暗中作戰,我不能看清楚過招,卻能從琥兒和紅袍少年漸漸握緊了兵器,判斷出淅暫時處於下風。
“可惡!”順子一記鐵錘砸向血鱗人暗守,淅用儈申刀麵抵擋住,與此同時雙臂承受著千金的衝力,整個身體發麻,隻覺得膝蓋支持不住快要折斷。因為被壓製得太死,他甚至無法跳開躲避。撕人怪猙獰的麵孔向他逼近,忽地扯開嘴角到耳根,他的牙齒雪白明亮,上下兩排整整齊齊如同閘刀一開一合,分分秒秒都會把淅整顆頭顱咬下來似的。血鱗人暗守著實被嚇了一跳,給了撕人怪繼續緊逼的空隙。順子一邊磨著牙,一邊一口濕熱的呼吸噴在淅的臉上。此舉分明是在羞辱淅,血鱗人惱怒不已。而他的四肢此刻隻能保持著防衛的姿勢,卻也無計可施。因為稍動一分一毫,撕人怪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會落下來,把他壓成肉醬。
就在這時,琥兒及時放出吊睛虎靈,幻化成順子三倍大的老虎從天咆哮而降。順子一時間判斷不好這近似虛幻的虎靈究竟有沒有實際攻擊力,又不能傻站著等老虎來撕咬,隻得大力一頂,將淅推出三丈遠,雙腳蹬地踩踏出一個坑洞,安全躲開。
吊睛俯撲的速度太快來不及轉向,觸及地麵的時候,將順子踩出來的坑洞砸得數倍深。當然,隨之產生的還有一聲巨響。清醒恰有一枚煙花升騰到夜空中轟地綻放,為這場戰鬥作了很好的掩飾。
雙方沒有正式分出勝負,順子想要一鼓作氣擊垮淅和琥兒,於是召喚出樹妖襲擊吊睛,以法力牽製住法力,再與淅和琥兒近身肉搏。
順子的妖法我見識過厲害,樹妖能瞬間吞噬掉一個大活人,然後把留在屍體上那對死亡的恐懼刻寫在鬆球的鱗片上。這妖術十分駭人,以致於我今日都不敢細細回想殺人的場景。眼見吊睛被樹妖的枝杈困在空中無法降落地麵進行援助,我著急著想要上前助陣。
“淅——你沒事嗎?”
空中的樹妖“嗖”的一聲射下來半截尖銳成都不亞於匕首的樹枝,正好插在我的鞋子前麵,如果偏了一毫,就會把我釘在地上。
我驚恐地望向撕人怪,他忙於作戰無暇顧及,但這跟差點刺中我的樹枝說明了一切——順子不允許我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