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詛咒呢?對你們的詛咒到底是什麼?”
琥兒撓撓頭,也不十分確定:“大家好像都不一樣。”
“你的呢?”我按耐不住好奇,試探著問。
“綰姐說我會死在自己火爆壞脾氣下。”她聳了聳肩,無所謂地用平靜語調講述了自己早已被寫定的結局,“沒人喜歡我這脾氣,你討厭我,淅討厭我,綰姐雖然不說,要不是同為天魔族人,她那性格才懶得理我。不過聽了我的結局,你們都會很高興吧。壞脾氣琥兒的死因就是脾氣太壞,自食其果。”
“怎麼會……”她的直率讓我很尷尬。
“我知道自己脾氣不好,還總罵人。以前還以為是被吊睛煩的,虎靈覺醒後脾氣還是沒變,我這才慢慢意識到這可能‘聖王’是對我的懲罰,讓我這麼個可愛女孩子有一副誰都忍受不了的脾氣。”她摸了摸鼻尖兒,小聲問我:“我罵起人來是不是特別沒有女孩子模樣?”
“……”那還用說?要是閉上眼睛絕對以為是個當街叫罵的潑婦,誰想得到粗魯言辭出自一個柔美少女之口。我還以為是她從小教養不好,誰知竟是萬年的詛咒,這樣想著,心裏同情起琥兒來——她賴皮賴臉躺在我身邊,睫毛長長,忽閃忽閃,窩在被裏別扭著跟我說知心話,曾經的不愉快也不知她是忘了還是故意不提及;她打敗過我,威脅過我,陷害過我,卻也救過我,試圖與我做朋友;她會傻傻地受吊睛捉弄,會為了承襲的“折箭”名號太難聽而流淚,也會蹦著高發瘋罵人點火,任她一秒三變,都毫不掩飾內心本性,有話直說,有委屈就發泄,這種人性格是差了點,本性應該不壞吧……
“哈,什麼毛病都跟天魔族詛咒懲罰掛鉤,唬弄三歲小孩大概管用。”就在我的心柔軟下來的時候,淅的冷言冷語在耳邊響起,血鱗人暗守沒有一點困倦的樣子,支著腿靠在窗欄上,懷中抱著沉默不語的儈申刀。
琥兒一個枕頭砸向淅:“我們在睡覺!**隨便往裏闖啊。”
淅歪頭躲過,毫不客氣指著屏風隔壁:“又罵人,知道是毛病還不改。是誰非要隔出‘自己空間’的?躺人家床上又是怎麼回事?”
琥兒裹著被子叫罵聲不停,噘著嘴一路小跑回了自己床上。
我沉默地注視著血鱗人少年,直到他搔著亂糟糟的頭,轉過臉去不看我。
“你的黑眼圈好重哦,以前都沒太注意,是因為睡覺少的緣故吧。”同樣是整夜未眠,我跟琥兒精神萎靡,他依然氣力十足,盡管得到聖火嬰的千麵神教白日來襲擊可能性不大,他淅還是毛遂自薦去站崗。
“如果暗守睡著了,誰來守護龍神?”他給我掩好被子,話語波瀾不驚,“你趕緊休息吧,今天晚上怕又得熬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