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恒也算是懂禮數,鞠了一躬,說道:“令狐恒拜見前輩,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做?”
話音剛落,一個白胡子的慈祥老頭出現在他麵前,就像突然顯現一般,幾乎把令狐恒唬了一跳。令狐恒定下神來後,才發現他滿臉紅光,長眉及須,身著一身樸素道袍,手裏拿著的卻不是劍,而是一把拂塵。他麵含微笑,也不見怎麼動,一隻大手已經摸到了令狐恒的手骨上,片刻,他驚駭地抬起了頭,看著令狐恒,眼裏滿是驚訝。令狐恒看出了他的異常,問道:“老爺爺,你怎麼了?”
老道收回了手,也收起了驚訝的神色,猶如清風一般的笑容又掛在了臉上,說道:“好孩子,貧道沒什麼。你爬上來也累了,就去歇息歇息吧!”說完後,他的拂塵微動,令狐恒還待說些什麼,但是眼前一陣白光閃過,眼睛已經緩緩閉上了,身子也往後倒下。好在後麵有人接著,不然肯定摔下山去了。
而接住令狐恒的不是別人,正是古劍山下那個老頭。老頭對著老道說:“掌門,他就是我跟你說的極佳根骨,很適合修煉我古劍派的功法。”
老道摸了摸胡子,說道:“師弟,辛苦你了。貧道也探出來了,他的根骨是極佳的。”
“但是......”“但是什麼?”老道閃過一絲驚訝。
老頭說道:“帶他來的人似乎是神算子杜晟,我擔心這個小孩是他故意安排在我派中的內線。”
老道沉吟了一番,說道:“神算子杜晟?他雖說是魔道中人,卻也不曾為惡,就算收了這孩子又怎麼樣?我正派不是講究寬大為懷嗎,何必在乎這些蠅頭小事?依我看,這孩子眼神清澈,不似一個奸惡之人,卻是可造之才。”
老頭也沉默了一會,說道:“那掌門,您準備讓他拜在誰人門下?”
老道說道:“緘言師弟那吧,他的門人少,或許能把這塊璞玉雕琢得更好。”
老頭說道:“緘言師弟雖然修為了得,但是授徒本事卻......”
“誒,師弟啊,這你就小看緘言師弟了吧?他是深藏不露的!”老道擺了擺手。
老頭聽得老道這麼說,也不堅持了。喚來一名門人,抱起令狐恒熟睡的身子,往派內走去了。老頭顯得憂心忡忡,說道:“掌門,貧道有一事不明。”
“哦,什麼事?”老道神光如炬,並沒有看向老頭,而是向下觀測那些猶在爬山的還未放棄的少年們。老頭也轉過身,看向山下,說道:“為什麼我古劍派每次收門人都是百來數,別派都是成百上千的收,聲勢浩大得多了,這麼一來,我古劍派就落了下風,恐怕再過百年,聖地威名不再啊!”
老道笑眯眯地看向那些咬著牙,仍然很努力攀登的少年們,說道:“你看看他們,古劍派的未來不是在那裏嗎!”
老頭說道:“可人數太少了,連別派的十之一二都不到啊!”
老道說道:“我古劍派最注重根骨和毅力,光有根骨沒有毅力,就算有成就也不會大到哪去;而我派心法晦澀難懂,乃是上古傳下的高深功法,需要有根骨有毅力之人,曆經萬苦才能窺得一點真秘。這兩項缺一不可,師弟,你需要記住,門徒在精不在多,你看,他們中,肯定有人能將本派發揚光大,古劍派的威名不會在他們手中墮下!”老道顯得信心百倍,連老頭都有點感同身受。
老道接著說道:“師弟啊,你憂心門派,為兄能理解,可是你的修為被落下太多了,你不覺得麼?”
老頭一陣臉紅,說道:“師兄教誨的是!”
“你我兩人同時進派,同拜於先師門下,被譽為古劍派雙星,本來不分上下,可你為了這等俗事,耽誤了自身修煉,何苦來哉!”老道扼腕痛惜道,“你停留在化神中期很久了吧?你若是像緘言師弟那般埋頭苦修,成就不會比他低,我派又可多一名渡虛高手了!唉......”老道一聲歎息,歎得樹葉都要落下那般。
老頭臉上一陣發熱:“愚弟自感修為障太厚,靜不下心修煉,慚愧!”
老道說道:“修為一事,在於本心。若是靈台清明,何懼塵埃?”
老頭呆住了,嘴中喃喃自語:“靈台清明?靈台清明,怎麼做到呢......”老道也不點破,讓他自己去悟。就在他苦思不得其解時,那些少年們都陸續爬了上來,老道笑眯眯地看著他們,說道:“你們到了山門,算是過關了!”然後又是故技重施,把他們都弄暈後,再讓人抱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