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令狐恒恢複意識的時候,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裏麵的布置很是簡樸:一張竹子做的茶幾,上麵幾個茶杯一個茶壺,茶幾下幾張竹椅,邊上一個小書架,書架下一張書桌,而床就在書桌旁邊,被一個屏風隔開了。
令狐恒看到這麼陌生的環境,並沒有慌張,而是仔細打量了一下房間的布置,然後努力回想自己為什麼會在這。當令狐恒回想到他曆盡千辛爬上山門,遇見了那個白胡子老伯,然後被他好像用拂塵拂了他一下之後就睡過去了,然後醒來就在這了。令狐恒心道:“若我猜的不錯的話,這裏應該是在古劍派中了。”
令狐恒猜的果然沒有錯,他的確是在古劍派中了,而且是在緘言道人的青竹林之中。令狐恒翻身起床後,穿好鞋子,徑直往門外走去。還沒等他走出去,迎麵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向這邊走來,嘴上還帶著一絲興奮的意味:“師弟,你可終於醒了!”
令狐恒仔細打量這人,隻見這人年紀不大,十六七歲左右,卻身高七尺有餘,一身黑黝黝的皮膚,一張樸實無華的臉上,盡顯淳樸之色,配上那副發自內心的笑容,讓人頓生好感。令狐恒說道:“師兄有禮了,不知此處是哪?”
那少年撓了撓後腦,說道:“咱們這是青竹林,是師父的清修之地。”
令狐恒繼續問道:“那這裏離山門有多遠?我是怎麼來到這的?”
少年這才醒悟過來:“哦,你不知道也是難怪的。師弟,你是今年被選上的弟子吧?”令狐恒點了點頭,那大漢繼續說道:“前天晚上,有一位師兄帶著掌門手諭把你送來的......”
令狐恒聽出了一些端倪,打斷了他的話:“你是說前天?”然後再觀察了一下天色,居然已經是夕陽西下,夜幕即將降臨的樣子。
那少年說道:“是啊,師弟你可真能睡,整整睡了一天了!”
令狐恒心中暗驚:“那白胡子老爺爺好厲害,一下子就讓我睡上了一整天!”其實他不知道,那古劍派的掌門,也就是那個白胡子老道士,他的這一拂可是有名堂的,喚作“三日睡”,意為被拂中後,得睡上三天,期間可以讓人得到徹底的休息,為接下來的修煉做準備。可哪曾想到令狐恒實在是一個異數,隻睡了一天就悠悠轉醒了。
少年突然想起來:“師弟一天沒吃東西,可餓得慌了吧?我真是太糊塗啦,把人生第一大事忘了!”說完,也不見他怎麼動,身影卻已經飄向老遠了,不一會又回到令狐恒麵前,手上多了一副碗筷,幾味小菜和一竹筒的白飯。令狐恒也真的餓得慌了,見有東西吃,也不管那麼多,先填飽肚子再說。隻見他風卷殘雲,幾味小菜被一掃而光,一竹筒白飯也幾乎見底,才算吃飽。
令狐恒吃飽後拍了拍肚子,說道:“這菜還不錯,就是怎麼沒有肉味?”
那少年說道:“啊,師弟要吃肉啊?這可使不得,師父是出家人,不能吃肉的!不僅不能吃肉,連炒菜都要用菜籽油。不然,師父會生氣的,師傅一生氣就不吃飯,你說一個人不吃飯怎麼行!”
令狐恒有些奇怪:“不能吃肉?為什麼不能吃肉,不吃肉哪來力氣啊?”
少年摸了摸後腦,說道:“不吃肉也有力氣啊,你看我,力氣很大的!”
令狐恒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是例外!”兩人沉默了好一會,令狐恒才開口說道:“大塊頭,你叫什麼啊?”
少年嘿嘿一笑,說道:“師父管我叫武震,師弟,你呢?”
令狐恒說道:“我叫令狐恒。什麼武震,很是拗口,以後叫你大塊頭算了,好聽又上口!”說完,掩嘴偷笑起來。武震聽了也不惱,說道:“大塊頭?挺好聽的啊,我的塊頭的確挺大的,嘿嘿。”說完,憨憨地一笑。
令狐恒繼續問道:“大塊頭,你之前說是掌門把我送來這的?”
武震說道:“是一位師兄送你過來的,他還拿著掌門的手諭,不過我沒看到,師父看了之後也沒說什麼,就把你安排在這了。”頓了一下,武震繼續說道:“師弟,你知不知道,今年新招的弟子可多了,連你在內有一百二十多人呢!”
令狐恒對這個沒什麼興趣,淡淡地回了一句:“哦,是挺多的。”
武震接著說道:“不過有點可惜,到咱們青竹林的,就隻有師弟你了。”
聽了這句,令狐恒終於有點興趣了:“為什麼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師父教得不夠好,所以他們不肯來?”
武震連忙捂住令狐恒的嘴巴,說道:“師弟,莫要說師父的壞話,被師父聽到可就慘啦!”令狐恒被他捂了一個嚴實,差點沒喘過氣來。武震好一會才注意到令狐恒的難受,才放開手。令狐恒連忙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好半晌才回過氣來。武震在一旁連著賠不是,關切地問道:“師弟,你沒事吧?”令狐恒看他真切的眼神,知道他也不是有意的,原本是有些氣惱的,此時卻被他的模樣逗笑了:“大塊頭,你的力氣還真的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