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花山道:“我懷了陶玉的孩子。也有兩個月大了。”說罷雙淚直下。可期驚問:“既是如此,如何就打了?陶玉知不知這事?”花山搖頭忍淚不能言。
可期急道:“這樣大的事,你不告訴他,倒任由他走了?”花山淚不能忍,道:“告訴他又怎樣?他夾在我與戴羽淩之間已久,既不容我與他有情,卻還又時常怨我跟旁的男人往來。我當真告訴他有了他的孩子,他也斷斷不信的。何況他本無意與我好,不過是我借著同鄉的方便,處處求他庇護。我與他在這屋中,同居五載,他竟也不願娶我……縱有身孕,能奈他何?”
可期跌足道:“他既不喜歡你,如何又跟你同居五年?既同居五年,還懷了孩子,如何忍心就拋下你自去?”花山道:“不是他要跟我同居,是我求著他照看。是我自甘下賤。他分明隻當我作妹妹,並不以我為妻,我卻……我卻也一片心意全交給了他。”可期道:“你待他如此,他焉能無情若斯?你怎不告訴他懷孕的事?想來事情原還有轉機。如今,如今你落了胎……”
花山神色一轉,忽而恨道:“他嫌我跟公司裏的人眉來眼去,原覺得我水性楊花。他既不屑以為我妻,我又何苦自尋其辱?倒不如打了胎,斷了念,反落得個幹淨。”可期歎道:“可你這又是何苦?——你打了胎的事,我必要去告訴他。”花山忙阻道:“千萬別!這都是我自己的過錯。你去說了這話,隻怕他又要回轉來吵我。我好容易跟他斷幹淨了,再不想,再不念,再不見,才能再不恨,再不怨,再不痛,再不傷。”
可期聽了,心中觸動,淚水盈然。隻怕又牽起花山愁腸,忙收了淚,同她嘻笑道:“那就不想他了!京城恁多帥哥,指不定明兒你就遇見白馬王子咧。別難過。快快的將身子養好了,收拾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要信得過我,我還幫你相親哩!”花山擺擺手,道:“我這一輩子,想來是沒力氣再愛了……”可期道:“你別那麼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不過遇上一個渣的,怎知個個都是渣的?”花山道:“他不渣。”可期道:“你還替他說話?”花山隻道:“怨不得他。”
可期歎道:“你到底還沒斷念。”花山道:“來自情天,去自情地。前生誤被情惑,今生恥情而覺,與他再無幹涉。”可期聽罷,又是半晌無言。
在廚中簡單做了飯菜,兩個相對吃了。吃罷花山道:“多謝你了。”可期道:“客氣什麼!”花山道:“我在太見還能結識你這樣好的妹妹,總算沒有白呆那麼多年。”可期道:“之前我……之前我還以為跟你生了齟齬……隻盼你別往心裏去。”花山微微笑道:“你說哪裏話?再有什麼嫌隙的,都不過是過眼煙雲了。”
及可期要走,花山又道:“還有個事要勞煩你。”可期道:“什麼事,你盡管說。”花山道:“我在太見十年,見了多少來來去去。如今是該輪到我去了。”可期道:“你是說……”花山道:“辭職手續,我自己會辦。隻是如今在病中,還請著病假,也不知耽誤了部門多少事兒。左得穩對我總算不薄。早些跟他說,讓他招新人替我罷。”
可期道:“你別這樣衝動。太見到底是個好地方,出去容易進來難的。別因一點小事慪氣,就把工作辭了。再說了,當真你是不願幹了,橫豎你把身子先養好了。等主意當真打定了,下家也尋好了,再辭不遲。”花山苦笑道:“早辭晚辭,不都是辭?我倒樂得有幾天不上班的日子。就當給自己放假了。勞你的駕,替我將辭呈遞了罷。”說著將一隻信封遞了給她。
可期因問她:“將來意欲何往?”花山答:“我自歸根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