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鳳在醫院住了幾天,她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高姐。
高姐是誰,她其實並不了解。但通過葉曉娟對她的態度,張小鳳敢肯定,這個老太太絕對不一般。
高姐的年紀,讓張小鳳叫姨都不為過。但她仍舊堅持稱姐,因為她堅信,每個女人都喜歡被叫的年輕。
高姐主動加了張小鳳的微信。回家後,兩人仍舊保持著高漲的聊天熱情。
二柱子推門進來,張小鳳嚇了一跳。
“你一周幹嘛去了?電話不接、微信不回!嗚嗚……”
說著,張小鳳竟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她費力的動了動腰身,想站起來卻沒有成功。
二柱子把桃子買的禮品放在桌上:“沒幹嘛,進看守所了。”
“啊!”
這時候,張小鳳才留意到,二柱子竟剃了個大光頭。看著看著,她又破涕為笑:“瞧你這揍性,像個黑社會。”
“是嗎?”二柱子笑了,他拉開冰箱想找瓶水喝,卻發現裏麵空空蕩蕩,別說水,就連水珠都沒有。
“家裏停電了?”
“嗯。”
“你咋不交電費?”
“我不會。”
張小鳳說完,又委屈的看了眼二柱子。才哭著說道:“你的卡取不出錢來了,我這幾天一直吃方便麵,我都快餓死了,嗚嗚……”
二柱子順著她的手,看到沙發旁的垃圾桶裏,堆滿了方便麵的空盒。
一股心酸湧上二柱子心頭,自己出事不但沒人幫忙,還要查封自己的賬戶。而真正的老板卻安然無恙、逍遙快活。
他決定去找趙曉明談一談條件。
辦公室的空調異常寒涼,但二柱子的胸腔卻熱的難受。因為阿蓮的話,讓他憤怒。
“公司的損失,必然是老板來承擔的。你掙了這份錢,就要擔這個責任……”
“那你的意思,我進去這幾天是活該了?”二柱子的聲音有些顫抖,但說出的話,卻沒有磕巴。
“沒說你活該,就是說責任咱們一起擔。”
阿蓮雖然在解釋,但誰都能聽出,她話裏的不屑。
而桌頭的趙曉明,卻一直吸著煙,笑眯眯地一言不發。
二柱子見倆人並不想給自己補償,他顫抖著從兜裏掏出手機:“我有段視頻,想給你們看看。”
兩個架子工,在夜幕中操作著。忽然,牆皮的錨栓脫落,一整片大理石從高空掉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腳手架的踏板上。
踏板折斷,上麵陸續有人掉下……
“怎麼?這個視頻你想說明什麼?”阿蓮的語氣變得冰寒起來。
“錨栓脫落,尺寸不達標。我核對過招標文書,錨栓尺寸要求大於十五厘米。而我們實際用的是十二厘米。”
“你敢偷看招標文件!”阿蓮的語氣,已不單是冰寒,而是憤怒和機警。她知道二柱子此次前來,一定是有備而來。
“你忘了我是公司法人,我有權登陸內網查閱。”
“你……”
阿蓮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土拉八幾的農民工,不但會看圖紙,還懂得登陸內網查閱文件。
“那又怎麼樣,頂多是采購部經理的失職,我們再采購一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