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二柱子就再也不相信，姑娘拉著自己胳膊所露出的崇拜眼神。
不過現在他有個例外，就是桃子。
他喜歡桃子看自己的眼神，霧蒙蒙水靈靈滿含崇拜和愛戀，這種感覺讓二柱子心癢骨酥。
想到這，二柱子轉頭看向桃子，正好對上她柔情的眼神。
桃子瞪著二柱子，見他沒有回答，忍不住用小拳頭捶了他一下。
“問你呢，為啥去市裏？”
“市裏的水平牛逼一些，我可不想小縣城的庸醫，耽誤了我媳婦的肚子。”
二柱子說的得意，桃子更是滿臉幸福。
她覺得二柱子想的長遠，而且看問題也有水平。就連進城學的這句牛逼，用在這都那麼恰當。
其實她根本沒聽出二柱子的話外音，他認為問題的根源是桃子，而不是他自己。
可打臉又來得太快，上午檢查完，下午就出了結果。
果然，桃子一點問題都沒有，年富力強正是孕育的好年齡。而二柱子的精子存活率還不到百分之十。
二柱子不相信，拿著化驗單一直追著醫生問。
“醫生，是不是搞錯了！我覺得自己挺厲害，咋就我這玩意有問題呢？”
“厲害沒用，跟性能力沒關係，你是精子存活率低。”
“啊？什麼是存活率？”
醫生尷尬地笑了笑，“就是不育，精子多數是死精。”
“那你的意思，我這玩意弄的是空包彈？”
醫生拍掌大笑：“你這個比喻好，你的就是空包彈。”
那一刻，醫生的笑在二柱子眼裏就是一種嘲諷。當然，二柱子不相信嘲諷自己的人。所以，他拿著化驗單又等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診室果然換了名醫生。但這名醫生的結論，卻依舊如此。
空包彈的陰影，瞬間擊垮了二柱子。他連醫生開的藥都沒抓，直接跳上車跑回了家。
到家後，他一頭紮在床上，就像被閹割了的叫驢，憤怒且不甘。
桃子湊過去安慰道：“醫生不都說了嘛，養一養沒準哪天就好了。又不是說不能用，擔心個啥子嘛。”
經桃子一勸慰，估計二柱子也醒過味來。自己又不是說不行，隻是暫時沒有孩子。再說了，這又不影響快樂。
所以，空包彈的事，他很快就忘到了腦後。
可這一忘，差不多就忘了六七年。
在農村，結婚六七年不要孩子，可是要遭人議論的。
二柱子過完年，一拍屁股進了城。留下桃子一個人在家頂著壓力。
時間久了，母雞不下蛋的謠言就傳播開來。
人言可畏，眾口鑠金。
桃子借著這個由頭，給二柱子下了最後通牒：這個月底，再不接她進城，她就直接自己跑過去。
從桃子進城，所有故事，就算正式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