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炎看向那玉簡,雙目中陰晴不定,時而精銳,時而感歎,直到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才衝徐暮開口說道:“下山。”
徐暮聞言心中一驚,神州東部暗流湧動,而亂雪峰更是處於外圍,離中原頗近,風雨飄搖,雖說大部分弟子都已經下山,但能留下之人無一不是修為精深,等待衝擊瓶頸,或是如馮炎和廖青一樣有重任在身之人,再則就是如徐暮呂嶽這些入門尚早,修為尚低的弟子。
在這種精英盡走,所剩弟子無幾的情況下,此番前去又不知是什麼樣的大事。
徐暮剛想要問馮炎相關的事宜,就聽呂嶽大聲問道:“我們可以離開亂雪峰了嗎?”竟是不知何時出來了,並且聽到了馮炎的話。
馮炎被玉簡弄得心情不怎麼好,正好聽到呂嶽發話,就冷笑道:“不是我們,是我倆。”
不及呂嶽反應過來,繼而接著道:“你也想出去,禦劍飛行都還不會,難道要老夫帶你走嗎?如果那樣的話還不如直接讓我摔死你,省的後麵讓魔道的修士把生魂祭練了,那可是連投胎的機會都沒了。”
呂嶽聞言大怒,但也知道自己修為實在是太低了,別說碰上如李紈這樣的魔道高手,就是一個比自己早入門幾年的亂雪峰外圍弟子都比自己厲害,所以隻得暗歎一聲,嘀咕道:“不帶就不帶唄,誰稀罕啊。”
徐暮聽馮炎提及魔道的高手,急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馮炎歎口氣道:“說來話長,一會路上再跟你講吧。”
徐暮不知何事,但又看見馮炎的性格都唉聲歎氣,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不禁的有些揣測,是什麼樣的大事能讓亂雪峰和東楚諸國在圍得如鐵桶一般的東部聯盟內的築基期修士頭大,莫非六道的人破了前線,打了過來?
但徐暮一想又不對,前線的東部聯盟內修士眾多,其中更不乏元嬰老怪的坐鎮,就是化神老祖出手難保趕盡殺絕,所以如果打了過來,六道那邊也總會有消息漫天傳來,以影響東部人心,以求不攻自破。
但於化白以玉簡的形式命令馮炎,顯然不想太多的人知道,所以如此情況下,即使徐暮再怎麼聰明,也難猜出個大概。
呂嶽卻沒有徐暮想的那麼多,隻是開口叫道:“魔道修士?莫非六道的人打過來了?”
馮炎見自己的愛徒連一點分析能力都沒有,不禁頭大道:“魔道的人如果真的打過來了,老子早拖家帶口的跑了,還用在這和你囉嗦?”
話剛出口,不禁想起自己一生連個道侶都沒有,更別提子嗣了,於是話鋒一轉,油然一歎道:“此番生死難料,老子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的全身而退,如果僥幸回來也就罷了,如果不能回來,死在外麵,你就在這閣樓外為老子豎個墓碑吧,也不枉你我二人師徒一場。”
呂嶽見馮炎如此說,先前的脾氣也沒了,安慰道:“你老修為那麼高,又怎麼會有事呢?”
見馮炎低頭不語,似乎想到了什麼,驚叫道:“生死難料?此行凶險異常?莫非是掌門那老小子把你當槍使,我這就找他去。”
徐暮見狀急忙拉住呂嶽道:“馮老不是什麼也沒說嗎,你不要胡亂猜想,免得我們還沒出呢,你就先亂了陣腳。”
馮炎抬起頭,同意道:“臭小子你別亂想,我如果不想去掌門也不會逼我,但身為亂雪峰的弟子,師門危難之中,我又哪能退縮?”
呂嶽早些年也是護衛出身,知道這與當兵的道理一樣,隻不過一個是國家危難,一個是宗門危難罷了。
馮炎見呂嶽少有的安定,欣慰的點了點頭道:“我和徐暮走的這段日子裏,你要好好看護丹閣,並且勤加苦練,別給老子丟人。”
說罷,就帶著徐暮向外走去。
呂嶽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和外麵的漫天暴雪,不禁濕了眼眶。
在路上,馮炎向徐暮講了玉簡的大致內容。
此行的任務並不像徐暮先前所想的那般惡劣,六道的人也完全沒有打過來,但不管怎樣,玉簡說的都不是什麼好消息,甚至變為極為糟糕的消息也隻是一刹那的功夫。
原來自從東部的外圍諸國組成聯盟後,便紛紛駐紮在離中原最近的‘塵雨國’,塵雨國疆土不小,更是比東楚國大了半分,在紛雜的東部外圍國家之中,已經儼然是諸國的第一大國,此番六道前來,更是首當其衝成為了外圍諸國聯盟的發起人。
誰都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於是整片東部的外圍更是在短短三個月間組成了一個鬆散的聯盟,雖然對彼此難以知根知底,但是在互相牽製,監督的這種範圍下竟短短時間將塵雨國外圍修得水泄不通,時刻防範著六道。
但誰也不會坐以待斃,麵對六道,東部聯盟的人除了地利的優勢之外並沒有什麼突出的優勢,所以便主動的探查先行探查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