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誰還記得地下室的溫暖?(1 / 3)

男人受盡婚姻之苦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初戀也不是最愛,而是那個愛自己卻未娶回家的女人。

當沈超男把合同意向書摔向昊然那刻,他內心裏第一次開始想念林秋菲,她的溫柔,她的體貼,她的笑,她的淚,她的一切,過去想林秋菲是內疚,如今想林秋菲卻是一種依賴和信任,他相信如果今天是林秋菲站在對麵,不論自己犯多大的錯誤,她都不會如此激烈,因為她愛自己,一定會維護自己。

看看,這就是男人,傷害了愛自己的女人,一笑而過之後又生出戀戀不舍,更過份的是,昊然一回身就給林秋菲發了信息:還記得那個相互溫暖的地下室之冬嗎?

(一)

女人容易鑽進愛情死角,出不來,並拒絕出來。

不管是阮繽紛,還是於悅萱,都讓林秋菲頭痛。

如果說阮繽紛走的隻是一條自我毀滅的複仇之路,那於悅萱走的完全是一條排他存我的智謀路線。

自從上次打敗20歲的“小情敵”之後,於悅萱不僅對自己靠近莫嘉升愈加自信,更加緊了征服對方的腳步,有了兩次飯局做底兒,第三次,她則完全拋開了林秋菲,單獨約了莫嘉升,可她讓料不到的是,沒有林秋菲在場,莫嘉升是完全不給麵子的,拒絕得十分幹脆。

就算對方一再拒絕,於悅萱依然心不死,想來想去,還是扯了林秋菲,囑咐她跟自己統一口徑,非以生日為借口將莫嘉升約出來。

於悅萱會如此做,林秋菲感覺不到絲毫訝異,她太明白這位好朋友,不達目的不罷休,不管對方是應承還是拒絕,隻要大家不是撕破臉麵,她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更何況莫嘉升還是身家豐厚的鑽石王老五。

放在過去,林秋菲會勸,但勸來勸去沒結果,倒也累了,索性放手,看著於悅萱折騰。

這一次,於悅萱折騰得更加來勁兒,不僅囑咐林秋菲一定替她約出莫嘉升,還囑咐她時機成熟就可以單獨退場。那意思很明顯,媒人的作用一旦用盡,就必須靠邊站。

這一次,其實就算於悅萱不明說,林秋菲也打算提早退場,對於這樣的愛情表演,她已經看夠了。

當然,林秋菲也沒料不到,自己會真的請來莫嘉升,邀請對方的時候,她極其希望對方也拒絕自己,可偏偏,莫嘉升不拒絕,甚至還打著哈哈說:“全公司,隻有你一個人敢一次又一次地和我單獨吃飯,就衝這點,你朋友的生日宴我去定了,哦,對了,我已經通知金貴坊做了個雙層蛋糕,你看還需要點什麼,我再去買!”

就這麼簡單,然後就約了出來。

明明希望拒絕的,對方卻連客氣都沒有半句。

林秋菲隱隱有些失望,不知從哪來的一股勇氣,竟這樣回複莫嘉升,“你也知道,於悅萱喜歡打扮,真想表達心意,就送她一套頂級化妝品吧。”

以為莫嘉升會反感,卻不料,對方連皺眉也省了,不由分說將她塞進車裏,直驅商場買了兩套蘭蔻。林秋菲當時還暗笑對方,多出來的一套一定是為新情人備下的,卻不料,一上車,莫嘉升把另一套丟給了她,“你也應該打扮一下。”

林秋菲自然拒絕,堅決將化妝品推回去。

莫嘉升堅持再推回來,“就當是為公司做點小貢獻吧,拯救一個懶女人。”

如此一說,林秋菲便啞了。

一直以來,自己都努力做個團結的同事、上進的下屬,卻不料,自己在老板眼中隻是一個懶到連打扮都省略了的女人。

看看身上的廉價棉衫,再偷瞄一眼後視鏡中素顏朝天的自己,徹底無語。

“哈哈哈,其實你屬於煙火女子,不漂亮,不惹眼,但有一種生活的氣息。”莫嘉升心情看來不錯,竟然破天荒讚美起來。

林秋菲卻不為所動,反而在心裏迅速盤衡,莫嘉升要麼不拘言笑,要麼不輕易讚揚,今天如此反常,難不成是有事要求自己?

果然。莫嘉升讚美完之後,便立即拋出了使命,“想過上次那個大客戶為何會跑嗎?”

怕什麼來什麼。

林秋菲隻好搖頭,手裏的化妝品隨意放在了後車座上。

“一個好員工不僅要在行動上配合老板賺錢,還要學會在思想上學會追隨老板。從內心把公司當成自己的,這才是好員工,你看你,事過去了,就高高掛起,不檢討也不思考,這怎麼行?”莫嘉升批評起人來完全不用套詞,全是現成的。

林秋菲在心裏暗叫,今天這場飯怕吃不下了。

莫嘉升轉過頭來,看看沉默的林秋菲,隨即卻笑了,“別煩,我可沒有批評你的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那個大客戶是如何跑的-----是被你前任搶跑的。”

“昊然?”林秋菲差點跳起來,“怎麼可能?他在他們公司不過一個小銷售,不負責市場調研,完全南轅北轍的兩回事嘛!”

“這時候我還有心思騙你?這時候我還有必要說謊?這時候你還跳出來維護他?”莫嘉升收住笑,明顯不悅。

林秋菲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別說自己已經跟昊然沒了關係,就算還像過去那般,也絕不應該在自己的老板麵前替他說話。

在老板麵前替自己人開脫,總有一天會被老板將自己開掉。

“莫總,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怎麼會……這樣?”林秋菲的話說得吱吱唔唔,其實心裏想的則是----昊然不會如此過份,搶自己的客戶,再怎麼說,也是有過那麼一段舊情的,縱然不相愛,也不至於不念一點舊情吧?

她的這點小心思,莫嘉升早已經預料到,“別以為你念舊情,別人就必須念。拿得起,放得下的,大有人在!”

“……”林秋菲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聰明,也驚訝於對方能讀出自己的心思,可她還是不願意相信昊然會這樣做,“事實真是如此?”

莫嘉升突然將車刹住,滿臉不悅,卻不再說任何話。

看到對方滿臉的憤懣,林秋菲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對不起,莫總,我不應該懷疑,隻是……”

“隻是不願意相信?”

“……”這一次,林秋菲再次驚訝於對方的聰明,再次讀出了自己的心思。

莫嘉升無奈失笑,“這世界,不是你相信愛情,別人就得相信,更不是你懷念對方,對方就要懷念你。事到如今,你除了放不下,竟然還想不開,這豈止是好笑。”

被對方如此嘲笑,林秋菲倒失了語,低下頭,再不表達。

車再次開動時,兩人皆沉默,直到進了酒店,遠遠聽到於悅萱爽朗的笑聲,這才記起是來參加生日宴的,兩人同時換了笑臉。

林秋菲拉了於悅萱的手,以示任務完成,然後開始思索自己何時可以離開。

可是,就在她打算退場時,莫嘉升卻不願意了,扯她坐下來,一臉不悅,“每次都是你讓我來,我來了,你又總想逃,什麼意思?拿我出來應酬你的閨蜜?”話說得不客氣,這倒讓林秋菲赧顏,在內心裏,她也認為是自己把莫嘉升打了包,一次又一次送到於悅萱麵前。

但這一次,她覺得自己必須走。

心思不在,吃什麼都如同嚼蠟。

“對不起,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支撐不住,先走一步。”林秋菲不善於說謊,但這一次,她並沒有說謊,臉色煞白著,說話時嘴唇都是哆嗦的。

在場的另外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明了她的心思。

於悅萱以為她要走,是想騰出空間給自己發揮。

莫嘉升卻以為她還沉浸在過去那段感情裏難以自拔,對林秋菲的這種表情甚至還有一些小小的憤懣----不就是一場戀愛?說白了,就是一場男歡女愛,大家在一起快樂過,享受過,如今不合適再分開,有什麼不能忘記的?

如此一想,莫嘉升倒有些不悅,“走吧,走吧。”

聽到莫嘉升如此幹脆,於悅萱當然忙不迭地附和,“打個車走吧,回去好好休息哦。”臨了送林秋菲出門,忍不住在對方臉蛋上親了一口,“親愛的,你今天的表演簡直一百分!太愛你了!等到革命成功那天,我一定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看著一臉興奮的於悅萱,林秋菲沒有心思糾纏,張了張嘴,發現已然勸不出任何話來,也許還是阮繽紛聰明,說自己是泥菩薩過河,如此看來,莫不如是!

滿腹惆悵。

剛轉身,身後便傳來於悅萱討好莫嘉升的話,“莫總,今天不醉不歸哦。”

(二)

功利女子和普通女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一個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並為此努力奮鬥,隻有不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一個明明手裏握著機會,卻不知如何把握,是想不到,更是心機不夠。

林秋菲的離開給了於悅萱莫大的機會。

盡管莫嘉升臉色異樣,於悅萱還是十分珍惜這個單獨相處的機會,沒等菜上桌,自己已經跳到莫嘉升的麵前,一副討好地笑,“莫總,都說能做大事的人都聰明,不如我出幾個腦筋急轉彎給你猜吧?”

莫嘉升正氣惱林秋菲的臨陣脫逃,看著眼前明媚一片的於悅萱,心思突然動了一下----女人和女人怎麼就如此不同呢?一個不知好歹惹自己生氣,一個卻極盡全力討好,與其跟那個不知好歹的生氣,不如和極力討好自己的來場歡顏。

“好呀,我就喜歡玩急轉彎。”

得到應允,於悅萱眉眼都是跳動的,趕忙拋出問題,“麒麟到了北極會變成什麼?”

“北極?凍著了吧?冰…...冰淇淋?”莫嘉升的腦子轉得確實快。

於悅萱拍著巴掌,眉開眼笑,“果然聰明!再來第二個,“鉛筆姓什麼?”

“鉛筆還有姓?”莫嘉升不禁擰眉,想了想,“是不是鉛?”

“嘻嘻,它又不是人,哪有這樣論的?急轉彎,關健在於轉彎兒,拐了,拐了……你再想想。”於悅萱彎起胳膊,身體前傾著,靠向莫嘉升,洶湧澎湃的胸,還有極盡媚色的臉令莫嘉升心猿意馬。

“那你說它姓什麼?”莫嘉升的眼睛始終不離她的胸,這令於悅萱得意。

然,於悅萱突然一個起立,將胸前風光收起來,正襟危坐,“削(蕭)鉛筆。當然是蕭嘛!嘿嘿……”

“哈哈哈,有點意思。”莫嘉升看著於悅萱將風景收回,跟著笑,幾分尷尬,幾分思索,卻又不甘心,一語雙關地問:“你還有什麼可以展示的?”

於悅萱不可能不懂他的話,卻裝作不懂,小小沉思之後,拖住右腮,繼續出題,“從0到9哪個數字最勤勞,哪個數字最懶惰?”

“9最大,當然它勤勞,0最懶惰,它一無所有。”莫嘉升似乎胸有成竹,可剛說完,於悅萱便樂了。

“嘻嘻,不愧是實幹家,竟然用大小來計較,可惜這不是賺錢,是腦筋急轉彎,想想,再想想嘛。”

“不是?”

“不是!”

這一下倒難住了莫嘉升,“我以為自己答對了,那……應該是什麼呢?”

這時,服務生推門進來上菜。於悅萱見好就收,“二最勤勞一最懶惰。知道為什麼嗎?一(1)不做,二(2)不休嘛!”

“好一個‘一不做二不休’!哈哈哈……倒還真是這麼個意思!好玩兒!哎,有沒有了?”顯然,莫嘉升的興趣被於悅萱完全激發出來,菜都顧不得吃。

於悅萱倒也樂得配合,“請聽最後一題----世界上什麼人一下子變老? ”

“一下子變老?一下子……哦,有了,梅超風,一夜之間白頭的是她吧?為情,對,為情!”這一次,莫嘉升誌在必得。

看對方一臉篤定,於悅萱倒不想打擾到對方的興致,聰明地配合莫嘉升笑笑,“就算是她吧,那麼,我們開動吧,菜都涼了哦。”

要開吃時,莫嘉升突然記起化妝品,將禮物送上時,於悅萱驚訝地張大眼睛,一副見到珍珠的模樣,連嘴都是“O”型的,“哇!這麼好的化妝品!我之前一直喜歡卻不敢奢侈,今天真是……我太喜歡了!謝謝!謝謝!”

這一刻,於悅萱的表演自然是不真實的,她隻是在討好莫嘉升,因為她深知男人送女人東西,不管價值多少、物品貴賤,最希望得到的回報就是女人的讚美,這讚美越誇張越能鼓勵男人。

莫嘉升再聰明也畢竟是男人,他沒料到,同樣都是化妝品,之前給新舊情人送過禮物無數,無非一句感謝一個吻,像於悅萱這樣極盡瘋狂地表達感激之情的,她還是第一個,而像林秋菲那樣麵無表情的,更是第一個。

想到林秋菲,莫嘉升越來越覺得,那簡直就是一個毫無情趣的女人,油鹽不進。

“女人還真是不一樣。”莫嘉升不禁歎息,“你喜歡就好。”

於悅萱自然喜歡,極盡討好地開了紅酒,“感謝莫總的禮物,這真是我有生以來收到的最珍貴的一份禮物,來,敬你一杯!”

這一刻,莫嘉升也算聽明白了,過去於悅萱嘴裏說的“您”如今換成了“你”,無非是想拉近彼此間的距離,於無形中靠近自己,莫嘉升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目的性太強,玩玩不是不可以,女人麼,不怕有目的,就怕她單純得像淤泥裏的清荷,那才讓男人頭痛。

可是想到“玩”,莫嘉升還是多少有些擔憂,畢竟於悅萱是林秋菲的好朋友,兔子尚不吃窩邊草,自己又不愁沒有女人陪,些許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