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你怎麼回事?”
“啊?”
高三教學樓,四樓樓道拐角處,一道憤怒的聲音從未閉的門縫裏傳出,聲音不算太大,但依稀能夠辨別,路過的同學聞聲不由收起放學的喜悅,一個個像是做了什麼偷摸的事情,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辦公室裏有兩個人,一個中年略顯油膩的方框眼鏡男,一個臉上掛了彩個子略高的少年人。
傍晚的光束從山頭林間,照射在辦公室前桌上,幾縷紅彤斜影打在中年男子臉上,是嚴肅亦是憤怒。
張衍沒有回答,反而把頭埋得更深了些許。
楊岸帽揪住少年的耳朵,嘴裏飛沫四起:“你,你看看你現在是一個什麼樣子,對得起辛辛苦苦撫養你長大的家人嗎?”
“你看看你臉上這傷,打架?相當混混?”
“啊,回答我。”
“別說,你這些年來是靠打黑拳補貼家用的?”
張衍仍沒有說話,也不敢反駁,任由自己的班主任繼續:
“課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軍神,還羅武繼、趙東珩(heng)、張百權……”
“別做夢了,你真以為你在演電影啊,想當裏麵的主人公啊,要是你有這般能耐,這年的世界武院百人名額裏的其中一個早被你預定了,有這般實力早進川西省武院了,而不是在這個連一個偏僻沿海縣的第三中都比不上的金桃市二十中從習文化,關鍵到現在你還大屁不懂一個文化字,真是窩囊廢一個。”
中年人的力氣很大,他食指彎曲,不斷的敲打在少年人的額頭上:
“努力,懂不懂!”
“懂不懂!”
“啊?”
楊岸帽最後的“啊”字很大聲,幾乎是吼出來的,一時間可把躲在門外偷聽的胖瘦兩人給嚇蒙了,兩人大氣不敢亂喘,生怕露餡。
門外緩過神的胖子小聲罵咧,“這楊扒皮,搞教學,教學不行,工作能力還很一般,在別人麵前當狗卻是獨一檔,阿衍平常也不上課睡覺的,就今天而已就被虐待成這樣,估計又想在那洋高跟麵前裝一波了,什麼人啊,氣煞我也。”
一旁戴眼鏡,身形偏瘦的小聲提醒,:“胖子小聲點,等下被發現了我倆也跟著受。”
胖子小聲嘟囔,很不服氣,一副理在我,“這人本來就這樣,狗改不了吃屎,你看看都四十好幾了,離異帶兩娃,連個像樣的老婆都沒有,據說他上一任老婆還是一個賭鬼先,被敗光了家產還四處借錢給他老婆賭……”
一旁戴眼鏡的瘦子再次小聲提醒,“噓,胖子別說了,等會兒露餡了就不好了。”
張衍額頭紅腫,整個人也在不斷的搖晃著,像是要隨時倒下的不倒翁,少年雙手貼在兩側大腿邊上,並用指甲不斷的抓撓著被漂得褪色的尼龍牛仔褲,借此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此時的他精神很差,再加上昨天一整晚沒有睡著,換做是誰也頂不住這般煎熬。
但這楊岸帽可不是一個輕易的人,他很執著同時也好麵子,特別是在年輕貌美的女性麵前,或遇到需要他來解決問題的時候。
剛好張衍撞到了槍口上,為了能在新老師表現一番,中年人可不心慈手軟,他說著說著更是愈發起勁,情緒更是被點燃到最高點,手上的動作也不再是簡單的敲打額頭。
啪!
一張大手結結實實的抽打在少年人的臉上,張衍一陣恍惚,一個趔踞險些栽了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