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隻燒藍的玉瓷杯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進門的祁煥之望著腳底下濺開的碎片，神情一派淡然，然而抬頭時臉上換上一層保護色——微笑。
然而一抬頭，又是一隻燒藍的瓷杯扔了過來，祁煥之瞳孔一縮，本想條件反射躲開，然而他硬著自己站在原地別動，直到那瓷杯砸在了他的腦門上，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把你的假笑給本宮收起來！”
賢皇後怒氣衝衝的望著他，瓷杯在他腦袋上砸出了血，然後落地啪嗒一聲粉碎。血液，順著他的眉骨滴落了下來，一旁的宮婢們嚇壞了，紛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就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假笑在祁煥之的臉上忽然消失地一幹二淨，他微微抬眼，那血液驀地滑落進他的左眼裏，眼前頓時一片腥紅，再加上他微冷的眸子，著實有些駭人。
“這次的事情，你難道不該跟本宮解釋嗎？”
發完一通火的賢皇後坐了下來。到底是年紀稍長的宮婢，碧雲忙上前拿出了嶄新的玉杯，沏了茶一壺茶倒了一杯遞了過去。賢皇後纖長的手指緩緩地放在杯口，在那邊緣處轉啊轉。
“回母後，”祁煥之拱手，麵無表情道：“這件事雖然我有責任，但也是無法挽回的事情……”
“啪——”
賢皇後一掌拍在了梨花木的茶桌上，頓時茶水四濺，她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明明可以將她送出去，就算她不出去也會給她敲暈丟出去！這點，你不是可以做到嗎？”
“可是，相比一時痛快，難道母後不想給大哥報仇嗎？”祁煥之抬眼，“想要報複祁劭行的不止您一個人，您就坐等著看好戲好了。在太子大婚之日，必定有一場您不容錯過的好戲。”
“好戲？”賢皇後顯然已經不相信他的話了，她冷聲道：“如果你騙本宮，該當如何？”
“但憑母後發落。”祁煥之彎腰。
賢皇後冷哼一聲，“但憑本宮發落？”她嗤鼻，“你現在是王爺，本宮權力再大也動不了你，不是嗎？”
“母後想動我，還是可以動的。”畢竟誰會將他腦袋砸出血來？
“行，”賢皇後思來想去，背後往太妃椅上一靠，冷聲道：“本宮就再信你一回，若你騙我，那咱們誰都別想好過。”
“是。”
祁煥之一邊從後宮出來一邊拿著手帕將腦門上的血液給擦了去，他緊抿紅唇，神情冷漠到一定的極點。直到他出宮之後，一抬頭他看到赫連婉清還站在這。
“不是讓人送你回去嗎？”祁煥之冷聲問：“你怎麼還在這？”
“你……受傷了？”赫連婉清驚呼，一時忘了這麼溫暖的一個人也有冷淡的時候，她忙擔憂上前，然而一想到他們的關係她腳步微頓，抬眼看向他擔心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去找個大夫看看？”
“……”祁煥之目光陰鷙地盯著她。
赫連婉清間他不說話，不禁更加擔心了，“王爺……”
“為什麼不回去？”祁煥之再次問道。
赫連婉清微愣，隨即垂頭不好意思道：“如果婉清坐著王爺的馬車離開，那麼王爺出來是不是就沒有馬車了？”
“於是你便一直等在這？”祁煥之皺眉問。
赫連婉清誠懇地點點頭。
“……”祁煥之緊緊盯著她，仿佛將她身上盯出個洞般，瞧得赫連婉清渾身不自在，她結巴道：“我……自己回去了。王爺，你頭上的傷……包紮一下，婉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