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兒,殺戮意誌(1 / 2)

今夜無眠,君天站在閣樓上看見了一名少女,站在他家的牆角無聲流淚······

“既然選擇了,那就好好結束吧。”

黑夜,幽幽的歎息,猶如天際拖著長長尾巴的流星。

寂靜中響動,收拾兩三件東西,是準備要離開,這夕城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風景了,該欣賞的已經欣賞完畢,到了開啟新旅程的時候,最主要的還是去一個地方療養傷勢。

現在,他脆弱得像一隻斷氣狗。

清晨,飄著白白的霧氣,安然坐在白羽暖和的背部,於叢山峻嶺之上翱翔,看著下方不斷被拉遠和變小的風景,突然有一種特別的感覺---所有存在,都是這天地牽線的木偶。

呆呆然,無助被擺動,如何掙脫。

遲雪自那天開始就沒有再來過,煩惱的是飯還得自己做,今天離開的時候沒來送他,但知道在離開夕城之時一定在哪個角落偷偷地看著,流著冰涼的眼淚。或許自以為是,女孩內心一定很痛苦,也許會因此真正長大,懂得了如何去取舍,而學會如何去找到自己的路,知道了這個頹廢的人並不適合她,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彌足珍貴的領悟?

在一般人眼裏會覺得這一種人性的虛假,但在君天心中這卻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妥協,人生必須的抉擇。

活生生的人被當做改造體,刀鋒利器解剖,各種各樣的猛烈藥物相加,是何等驚恐!遲雪或者不怕,但她的父母隻有這麼一個女兒,之前的種種也看得出如何疼愛,又怎肯自己的女兒受到傷害。

父母愛子女的心大多都極為偉大,懂得的人大多不願違背。遲雪隻是選擇了重要的一方,明白什麼才是她最重要的,放棄他無疑是正確的抉擇。

在離開這座古老石城之前,默默對給他諸多照顧的女孩以最為誠摯的祝福,願一生平安,快樂幸福,希望能在這殘酷的世界好好度過餘生。

算徹底了解了一段孽緣,君天閉上眼睛,沉沉睡去,讓白羽帶著他到達目的地。

······

黑夜是緊緊蜷縮著的,若遺失了路途的小孩。

曾幾何時,雙手抱著膝蓋死守著一個角落,不管如何陰冷又怎麼潮濕,偶爾以半仰頭的姿態露出幻然的雙眸,恍若太初的視線。

想來,那眼光終究不可能是星辰的光輝···

還依稀記得當時的情景,真的無所謂了希望同樣也無所謂了絕望。說也奇怪,那好似人生第一縷平靜,刹那間的感覺,張開雙手便能擁抱世界,閉上眼眸就灰暗此浩瀚天空。

是幻覺,抑或是存在傳言中‘上善若水’的領悟。

一手撐地站了起來,低頭間還能浮現一絲微笑,因為手心有淡淡的溫暖。不是嗎?至少還牽著一隻稚嫩的小手,被一雙純淨的眼眸仰望著,這便足夠了。

霧氣濃鬱,晨光是被打濕了的。

記憶中是一個男孩和一個小女孩,手牽著手走在沙石滾滾的荒道之上。他們衣衫破爛,頭發枯黃,全身上下幾乎處處都是傷痕,尤其是大一些的男孩,許多傷痕還滲著點點血跡,可以想象之前受過怎樣的折磨。

“哥啊,我累了。”

女孩抬起頭望著比她高一個頭的男孩,蒼白的小臉流露出乖巧的微笑,好像是在撒嬌,完全看不出之前所經曆的種種非人的痛楚。

“累了?”

男孩同樣蒼白的臉浮現出了寵溺的笑容,抬起手揉揉女孩的頭,然後蹲下,“哥背你。”

女孩順勢趴在男孩背上,兩隻纖細的小手抱住了男孩的脖子,側臉蹭著溫暖的後背。這個姿態讓她很舒服,感覺很幸福,不怕,隻要折樣就不怕了,因為有一個願意用生命保護她的哥哥在。

“睡一會吧。”男孩起身,輕語一聲,便接著向前走。

沙石滾滾的荒道,路很難走,他的腳已經磨出了水泡,火辣辣的,但每一步都極力穩健,意圖讓背上的女孩睡得安穩。刺骨的疼痛,一聲不吭,還是穩穩地走著。

堅持,為了妹妹,決心要堅持下去!

微冷的風吹拂,平時溫暖的太陽久久不升起,天是蒼白的,路是灰白的,似乎怎麼都走不出這一片茫然的白。

步履,如此沉重。

“哥啊,我餓。”過了一會兒,男孩耳邊傳來女孩的聲音。

男孩愣神中醒來,側過頭依舊微笑著說:“前麵就有吃的。剛才的老大叔說過,前麵有大富人家在發大白饅頭呢。等會,我們可以吃上熱騰騰的雪白大饅頭了喔。”

說完,回過頭,暗淡的眼睛看著前方,仿佛剛才在自言自語。

女孩把左臉龐緊緊貼到男孩的背上磨蹭著,感受著男孩透過衣衫的體溫。她感覺到很安心,即使沒有了父母也沒有不知所措,因為還有一個哥哥。

有哥哥在,就什麼也不怕了。

“可是,可是我們太慢了,會不會沒有大白饅頭了呢?”女孩低聲喃喃,沒有多少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