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會睡很長的時間,不用去看。”君天提高聲音,打斷了少女的話語。
少女猛地抬起頭,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麼,不過隻是一段沉默。她誤解了,以為小洌已經離世,畢竟怪病的事情是知道的,猜到遲早會有這麼一天。
“睡得很安詳,我們走吧。”
君天拉著少女的手向前走,不願回頭,怕忍不住留下來。做了這麼久的父親,幾乎深陷這角色,把曾經對妹妹的情感轉移到了小洌身上,長久分離並不好受。
“天······”少女的籃子掉在了地上,想叫他停下卻終究無法說出口。
少女的名字叫做夜遲雪,一次偶然而和君天相互認識。加上現在的住所意外靠近,兩人接觸倒是頻繁了起來,關係還算不錯。
在過去的將近一年裏,夜遲雪常常往他家跑,幫著洗衣做飯又照顧小洌,稍微明眼的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而他則表示淡漠,既不拒絕也不表示接受她的好意,任其對方所為。俗話說便宜不占王八蛋,有個免費的傭人挺不錯,何況對於這一份本不該存在的愛戀唯有冷漠才是最好的對待方式,漸漸火熱的心終究會冷卻下來,到時候自然會放棄。
他是‘風景大師’,不是情聖,欣賞並不一定擁有。
“你終究會明白,我隻是一個肮髒的廢人而已。”君天放開了手,背對著夜遲雪留下了一句話。
他走了,遠遠的是一個背影。夜遲雪在原地站立,半仰著頭,淚水劃破了潔白的臉頰。
大多數人的一生莫不是這樣,多情總被無情惱。
但,又如何?
這個時候,夕城的地底空間翻天覆地,巴領天連同宣雀都麵臨死亡絕境。他們的族群雖然被稱之為神之種族,但畢竟不是神,麵對比魔鬼還要恐怖的怪獸沒有絲毫辦法。
凶獸撲過來,巴領天隻知一個勁後退,宣雀在此刻上前,蛇骨的長鞭自她纖細的手飛出,幽藍的銳利之氣破除了強悍的罡風,直直朝向巨大的眼睛。
咻~~~
大多數生物眼睛都是脆弱的,她用盡一切力量賭這一次!
既然是賭博,自然就是輸多贏少,幸運女神不是對誰都會友好。當蛇骨長鞭即將觸及巨大的眼睛時,意外發生了,一道光華一閃,蛇骨長鞭被彈開。
連最堅硬的寶石都能輕易穿透的蛇骨長鞭,卻沒能破入明明應該是弱點的眼睛!
震驚,連一向冷靜的宣雀都感覺到少許絕望。他們都斷絕了完成族長任務的念頭,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離這裏,可出口隻有一個,並且十分狹小。
如果他們從那狹小的洞口逃離,絕對會被這明顯有智力的怪物乘機拍成肉泥,沒有幸免的可能。何況出口還在一個死角,到那去逃都沒法逃跑。
巴領天和宣雀都不是弱手,憑著速度夠快和體型比凶獸小無數倍,兩方開始了追趕遊戲。
遊戲是驚險刺激,但要命!
地麵上,已經離開醫館和夜遲雪分開的君天來到了廢棄的莊園之中,感受到此處驚人的熱量,地底躁動不安的波動。
“哪個混蛋幹的?!”
幾個閃身到莊園的中心地段,他看到了一個衝出恐怖熱量的洞口,差不多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隻能這樣,下去看看。”君天歎了一口氣,脫下外套放在一邊的青石板上。
除了這件外套是普通獸皮製作的,身上的其它衣物都是絕強凶獸皮特製,能夠抵禦恐怖的熱流。慢慢靠近洞口,他的整個人似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深入骨髓的寒氣由單薄的軀體爆發,讓此處的熱流極大降低,令人恐懼的氣焰不可壓抑地噴薄而出,窒息,猶如無形的手捏住了脆弱的咽喉。
此刻他就是九幽的魔王,周身閃爍著沉重的幽光,狂舞著一道道魔索。
扭曲,絕望!整個人充滿了沉重的壓抑感,是一種墮天使般的暗黑感覺,遊離於光暗邊緣的死神!幽暗的雙眸唯有鮮血才能與之搭配,腳下應是萬千屍骨,血流成河!
尤為特別的是他頸部出現的魔紋,一條條向上攀爬,片刻已蔓延到蒼白的臉部。
妖異!強大!
如此模樣的君天直接就跳入了黑洞洞的洞口,下落,極速下落,與之同時的是熱量也極速上升。
他很快就進入了地底空間,踏著岩漿看見了小山一樣的凶獸,同樣也看見了被追得狼狽不堪的巴領天和宣雀。
“幽藍神族!幽藍神族的人怎麼在這裏,這是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