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兒,時間不早了,快點睡吧。爹爹以後再來看你。”君天先讓小洌睡下,然後轉身對雲菁說道:“雲醫師,我們出去談。”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在醫館走廊上相對而立,之後便是一係列話語,氣氛有些冷凝。
“好吧。”君天突然伸出雙手,按在慘白的牆壁上,輕而易舉就將手沒入牆壁,石屑刷刷下落。
兩手間神情毫無波動的雲菁,微微抬著頭,冷然的瞳孔。
他盯著對方冷豔的眸子,同樣以冰冷的眼神,陰寒比之更甚,“記住,如有意外,約定就作廢,同時不保證不做出些過分的事,你們丹心血穀承受不起。”
雖語調平淡,但威脅意味尤其濃烈。這也怪不得他,了解對方的性子和他相似,瘋起來可什麼都敢做,曾為推動以醫道入武道的進程,用足足上千活人進行解剖研究,測試一些未知物質不知道讓多少人生不如死。
即使相信對方沒理由做出格的事,也必須得警告一番,以防萬一。
“嗯。”
最後以雲菁的點頭而結束,眼睛中折射出奇異的光彩,除了冰冷還有好奇的意味,這意味隻是一閃,接著就轉身進入了房間,手中出現一個充滿血紅液體的特製針筒,其中不斷冒著氣泡,像血在沸騰。
終於到了這種地步,君天咬了咬牙也跟著踏入了房間。
小洌並沒有睡去,見雲菁拿著詭異的針筒進來,本身蒼白的臉愈加蒼白,驚恐地向後移動著嬌小的身子,差一點就要掉了下去。
“小洌別怕,爹爹還在。”君天快步上前安慰。已經一年多了,小女孩早已不複之前的凶狠,因為病痛的折磨變得比一般的小女孩更加柔弱,十分依賴他。
經過他的安撫,小洌漸漸恢複了平靜。
她緊緊抓著君天的袖口,“等病好了,爹爹要帶小洌飛,坐大白--那隻大大的白鳥。”
“嗯,病好了,爹爹就帶你去坐白羽,在天空翱翔,飛呀,飛呀···”
“嗬嗬,大白很可愛的······”
在父女倆交談正歡的時候,雲菁用極快的手法將針筒裏的血紅液體注入了小洌纖細的頸部,位置不差分毫。小洌還沒有來得及驚訝就昏了過去,一邊昏暗一邊光亮的眼睛不甘地閉上。
他查探到小洌並沒有出現什麼特別情況,也就鬆了一口氣。
“明天,我會將她帶走。”雲菁留下這一句話就走出了房間。
人走,世界很安靜。
窗外的太陽還在慢慢下落,君天站立在病床邊看著小洌,一動也不動,映照的是長長的影子。這一別不知道自己多久才能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或自此永遠不再見,幾年的瘋狂生涯差點將自身燃燒殆盡,現在所處的境地若風雨飄搖中的孤燈。
“答應了帶小洌乘白羽翱翔天空,也該多注意自己的狀況,好好活下去。”
將潔白的毛皮被子向上提一些,遮住小洌雪白的頸部,然後蒼白的窗簾子拉回,轉身一步步走到了門口,輕輕將門關上。
君天不會知道,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暈過去的小洌坐了起來,臉上的裂痕迅速消失。沒有裂痕的小臉顯得精致絕倫,一直昏暗的那隻眼睛竟然在同時變得光亮,折射奇異的光彩。
光芒四射,那色彩美輪美奐的銀白光輝籠罩嬌小的軀體,好似世間至純至美的小精靈。
“爹爹,小洌舍不得你,好想和爹爹永遠在一起。”小洌哭了,小手抹著眼淚,很傷心地自言自語:“可小洌也想娘了呀,不見了三年,娘在魔淵一定很辛苦,小洌要去幫娘,幫娘殺了那些欺負人的混蛋。”
其實從一開始,她身體種種異常的反應就不是所謂的‘奇怪病症’,而是覺醒的征兆---罪惡魔淵流落到人世的小魔女已然覺醒,即將回歸魔淵!
另一邊,麵無表情的君天通過灰暗的長廊,卻看見了一名輕紗長裙的少女踮著腳尖在眺望,姿態若尚且稚嫩的白天鵝。
“回去吧,遲雪。”君天聲音很柔,與此刻冷漠的表情很不搭調。
少女一愣,順過遮眼的長發看著君天,白皙的臉尷尬地笑了笑,“小洌呢?我帶了她最喜歡吃的果子,還有我做的衣服,你也有哦。
“她睡了。”
低著頭看著少女伸到了身前的籃子,君天並沒有接。他抬起頭,由下到上地迎上了少女的眼睛,似在這個過程看透了她的一切。
幽深的眼眸讓少女沒法直視,隻能低著頭說:“睡了呀,我去看看,不會打擾的。而且她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