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突然多了七個和尚,為首的是弘遠。他已經拎袍騰空而起,在韓相憶頭頂處比值而下。
“大悲手!”
一個碩大無比的金光手壓向韓相憶。
手未到,巨大壓力令韓相憶喘不過氣來。自己不過修行幾月,怎麼是這些老道之士的對手。
但坐以待斃不是他的性格。
又是這個手印,夏木為了救自己死在了這個手印之下。
那便拚了!
左手畫出太極圖案,右手畫出十字佛號,騰空而上,與那個手印撞在一起。
嘭一聲巨響,他身下的泥土炸出了大坑。韓相憶覺得一股巨大推力要把他震飛,胸腔要爆破一般。
正要被震飛瞬間,突然覺得那股壓力減輕了許多。一陣清香傳來。他擺頭看去,一個白衣冷麵女子就在他眼前。
她雖然沒有暮紫的靜態,小九的動態美。她的麵容也說不上傾城,但她有一種傲然氣質,冰霜之麵。足以令你見一麵,便終生不望。
“愣什麼,大敵當前,還不全力禦敵。”
經雪瞳一提醒,韓相憶深深呼吸,大地靈氣從腳上的太衝穴流入。韓相憶身體一顫,太極圖案和十字佛號又遽然光耀起來。兩人合力之下,那個大手印被硬生生推了回去。
大手印消失不見。兩個人影緩緩下降,落至地麵。
他們背靠在一起,緊緊看著四周的和尚。
緊緊相依,雪瞳略微收回了身體,又慢慢靠上去和韓相憶緊緊相依。這一瞬間的變化,她想了什麼?
而她的麵容一直冷若冰霜。
雪瞳看著愣在原地的左護法道:“左笑兒,你還不來助陣。”
左笑兒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他的眼神越來越凶狠,死死盯著一處,那是督辦大人。
督辦大人詫異地看著他,道:“是你?”
左笑兒挪緊了拳頭,他道:“血魔,我找你找了那麼多年。原來你躲在了皇宮。”
督辦大人哈哈大笑,道:“你來了。那個卑鄙小人冷莫為呢?”
“你沒資格見尊主,血海深仇,今日要你的血來償還。”
血魔正要反唇相譏,左笑兒已經施法。他立即閉口不語,嚴陣以待。
雪瞳見過,奇怪道:“他怎麼在這裏?”
韓相憶問道:“誰?”
雪瞳沒有回答,看見魅公子正要去幫左笑兒,她喊道:“魅公子,你不要上去。以你道行,不僅幫不上忙,而且一不小心自己可能會重傷。”
左笑兒一身道行雖高過自己,可和血魔比起來還欠些火候。這些老和尚纏著不放,自己便不能過去幫忙。
如何是好?
韓相憶見雪瞳一直看著和血魔惡戰的左笑兒,他道:“既然那麼擔心他,便過去幫他。這裏,我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雪瞳瞪了韓相憶一眼,道:“要不是父親叫我來保護你,誰願意跟這群老和尚糾纏不休。”
韓相憶一聽,冷冷道:“我韓相憶還沒有沒用到需要人保護的地步。”
雪瞳微微一氣,道:“自己多少斤兩自己最該清楚。不要把自己的命不當命,那樣既害了自己,更害了身邊的人。你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逞一時之勇,像什麼樣子!”
被她這麼一罵,韓相憶心中的氣反而消了。
逞一時之用,義氣用事,才使得暮茂玨兩次被江湖各大門派圍困。要不是太過幸運,暮茂玨隻怕已經不在。
也因為義氣用事,夏木犧牲了。
自己怎麼還可以那麼魯莽?
能力不夠,處事不當。擔當後果的,總是自己身邊最親的人。
江湖有江湖傳統下來的規則,倘若是自己一人行走,大可以不看他人眼神,不需要解釋,率性而為。
而自己身後,有那麼一些至親之人。
臥薪嚐膽,方有三千越甲來吞吳。
他開始知道,有時候不得不彎腰行走。
此次倘若如以往那般,不作解釋,動手便動。那雪瞳將會和自己一起被這群和尚拖住。而那為身著紅衣的男子因為無人相助而死於督辦大人之手。
如此這般,莫不是又害了一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