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環境幾乎閃瞎了她的狗眼,她假裝習慣了這種感覺,低頭朝著最上頭的幾人行了禮,“錦安給母後請安,給皇帝哥哥請安……“
沒聽到平身的聲音,她也破罐子破摔的無所謂了。於是臨子期垂眸自己起身準備入座,抬腳走上台階,往自己的位置走去,神色平靜無波,裝逼的感覺無限好,卻忽然發覺,自己的位置被人坐了。
臨子期恍然間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不僅大殿中的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臨墨和太後也在看著自己,他們二人的臉色都相當的難看,就跟被強行喂了一口屎似的。
臨子期宛如做夢般的抬起頭,看到原本安排的屬於自己的座位上,閑散的坐著一個身材略顯瘦削的男子,他頭發烏黑,眼眸是淺淡顏色,身穿一身月白色的華服,上頭銀線繡著暗紋,低調的華麗,卻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優雅而氣質非凡。
他看著臨子期,聲音低沉而陰冷,“錦安公主恐怕眼神不大好,不知道今日還有另一位哥哥在場。”
臨子期仿佛被雷劈了一樣,一下子跟木樁子一樣愣在了原地,腦神經這一瞬間全部罷工。
沈瀾沈瀾沈瀾沈瀾……她是瘋了嗎?在這種場合看到沈瀾?
魔怔了?夢魘了?思念過度出現幻覺了?
也隻是一瞬間,待腦子恢複工作狀態,她隻覺得渾身上下的感情仿佛不受控製如同開閘放水一般洶湧澎湃而出,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你……你……”臨子期大著舌頭,兩天來第一次說話,卻說的根本不像人話。
她有千萬句話想說,可是如今麵對這個人,卻發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了,妹妹許久沒見,恐怕是認不出來。”沈瀾冷笑一聲,不無諷刺的說,“皇上,您不給您的皇妹再安排一張桌子麼?”
臨墨皺眉看著他,眼中層層疊疊的殺意幾乎要化為實體,在沈瀾的身上劃他個七八十刀。
但是似乎是迫於形勢,他隱而不發,“來人。”
侍從趕緊在臨墨的旁邊加了一張桌子,正擺在臨墨和沈瀾的中間。
臨子期幾乎要瘋了,她看向沈瀾,沈瀾卻再也不看他,隻坐在椅子上,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終於知道為何那些侍女們那麼興奮了,沈瀾這樣的長相一出現,到哪裏不是傾倒一片,民間那些女子早已被迷的五迷三道的找不到北就差為他打榜追星了,更何況這些在宮中極少見到男子的侍女。
臨子期看了看對麵,發現顧沂辰並沒有到,他的位置是空著的。
家宴現場,其他皇室旁支皇親國戚都在,這邊滿滿當當,顧家那邊卻是空空蕩蕩,很顯然,這是放了他們整個皇室的鴿子。皇室中年長者看到沈瀾,一個個也是臉色很差,用眼神互相交流,最後的結果都是——大事不妙。
沈瀾作為臨臻離開皇宮之前,曾經發過毒誓,絕對不會再進入皇宮半步,除非臨墨對沈家動手。當年的事情,皇室這些旁支就算不清楚的,也聽到了些風聲,他們看著太後和臨墨的樣子,心中都覺得非常不妙。
這是要變天了。
侍女侍從們一個個送上瓜果點心,沈瀾碰也不碰。
究竟是怎麼回事?
臨子期想到當時在沈家本家時,一直說有事要與沈瀾商量的顧沂辰,心中浮起一絲猜測,心中一凜。
不會吧……臨子期小心翼翼的看向沈瀾,可沈瀾卻依舊不看她。
怎麼辦,臨子期原本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一下子就摔不動了,昨日她吹了一聲口哨,努爾巴圖竟然神奇的出現在了她的身邊,努爾巴圖告訴她,沈瀾派人找遍了整座山和周圍所有的地方,遍尋不著,後來聽說她在宮中以後,便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