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賦所恃38(3 / 3)

信息蹦著蹦著,又看到有一條:感覺律淵對蘇流毓挺特別的。嗬,他的心意早就顯山露水了,不止我一個人知道。馬上有人補充:他們在一起了吧。看,他們的光暈擴散得多快!

我就是這樣,被遺忘地生活著,人不如故。

就在我以為一切塵埃落定時,卻聽老呂說律淵生病住院了。他平時連感冒都少的,現在竟然留醫了,那得多嚴重?

我即刻趕去醫院,剛才老呂說得不清不楚的,我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給劉崇光了解情況。原來是蘇流毓不辭而別,他受到極大的打擊,思念反噬,變本加厲工作,身體到底挺不住了,病來如山倒。

“好好的,蘇流毓為什麼要走?”我很是不解。

“那個愣仔太著急了,表白還兼上求婚,把人給嚇跑了。”

“這樣啊。”我悵悵切斷通話。

猶覺得不太可能,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她怎麼會把他推開?我又撥通蔡懿的電話確認,她說,蘇流毓確實已經辭職了。

她真的不愛他嗎?這場恢弘的等待,蒼老了誰?以為時間的推移可以帶來那個人的幡然醒悟,原來我們都錯了。愛情與時間無關。

我是以一種異常複雜的心情走向病房的,既氣憤蘇流毓的絕情,屢次踐踏他的心意,又恨鐵不成鋼,那麵南牆已經撞得頭破血流了,他為什麼還不回頭?然而,當看到病床上蒼白憔悴的他時,所有情緒都化作錐心的疼痛,哽咽難語。還是律淵聽到聲響,睜開眼睛,以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你也來了。”

“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我覺得我話裏滿溢的心疼。

“沒事。”他應得輕描淡寫的。

但我絲毫不被他的輕鬆打動,“怎麼這麼不小心?”

“要生病,小心有什麼辦法?”他語氣中真有點“病不由人”的無奈。要不是我了解他是個沉靜的人,無論內心如何波濤洶湧,表麵上也還是風平浪靜的,真會被他的偽裝騙過去。

“我們都不是鐵打的。才更要好好愛惜自己。”他不想說,我就裝作不知道。

“嗯。我先睡會。”他低沉說完,重新閉上眼睛。

我輕輕幫他掖好被子,深深凝視他平穩的睡容。這個眾人眼裏意氣風發的男子,身體裏有太多的疲憊。

在這個靜謐的空間,旖旎的青春時光影影綽綽閃過眼前,我想起他在球場馳騁的矯健,攻克題庫的刻苦,為我解疑的細致,那麼多美好的畫麵!可惜,上了大學,分隔兩校,再沒有這樣的記憶了。而畢業之後,他打球的次數更是寥寥可數,忙於工作,拚搏成為建築界的名流巨子。

我,他,還有她吧,一路踽踽。我們的故事,順著時間的流向,蔓延而至今天了。

我看著他從神采飛揚的校園少年一步一步變成今天成熟穩重的男子,現在想來,好像才是彈指一揮間,七年竟然就過去了。年華暗逝,歲月沒有為任何人停留。

細看,他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輪廓曆經歲月風霜,深邃滄桑了一些。看到他抿著線條堅毅的薄唇,我突地有股想吻他的衝動。可是,萬一他醒來怎麼辦?小心地試探了一下,藥性生效,他已經沉沉睡過去了。那好吧,他不會知道的。我鼓足勇氣,深呼吸,頭一點一點朝他湊過去。

他的嘴唇越來越近,就在要貼緊的最後時刻,竟然響起了轉動門把的聲音,我倏忽一個彈跳,蹦出老遠。是護士進來給他換藥水。沒做虧心事,卻無來由地有種被抓在現行的心虛,總覺得她看我的目光很有點意味,我狼狽逃竄。

律淵在醫院住了兩天,因心懷芥蒂,我沒再去看他。

病愈,他如常工作。所以,劉崇光笑言,總說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女人,果然如此。不管好女人還是壞女人,堅守還是遺棄,都能使男人發憤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