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葉知秋守著,宋元山的話也變得多了,絮絮叨叨了半晌,直到聽到門外有聲音才停了下來,
雨荷走上前,將換上的宮門悄悄斜了條縫兒,見到來人是宋榭,才將大門打開。
“秋兒。”宋榭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下,就匆忙跑了進來,“沒有找到那兩塊鐵片。方才嚴將軍押解宋煜和舒氏回宮,也沒有找到鐵片,應該是在逃跑的過程中掉在了什麼地方。
葉知秋沒來得及阻止,宋榭便一口氣全說完了,說罷看了看葉知秋的目光,他才將視線挪到床上的人身上。
“朕就知道那兩個混賬東西不會放過朕的!”宋元山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喜還是悲,有些蒼老的聲音已經不複往日的風姿了。
宋榭不願理他,便收回目光,看著葉知秋,噤聲不語。
“朕這一生……”宋元山不知為何,又開始他的碎碎念,旁若無人地便開始了。
宋榭依舊麵無表情地忽略他的話,葉知秋也隻是憐憫地看著他。
沒過多久,宋元山的喘息忽然急促起來,他望著床頂,整個人仿佛被什麼東西扼住了脖子。
“皇上!”葉知秋蹲在他的身邊,想要替他施針,卻被宋榭攔住了。
這一次,葉知秋沒有再固執地掙紮。
宋元山的漸漸地失去了生命的氣息,表情也一點點趨於平和,似乎臨終前的那些掙紮,並不是他做出來的。
“這是皇上讓我交給你的聖旨,還有傳國玉璽。”葉知秋將聖旨和玉璽都交給了宋榭,麵上卻並沒有開心的模樣。
“秋兒,我是皇帝,你就皇後了!”宋榭看著聖旨,忽然將它合上,抬頭對葉知秋道。
看到葉知秋神色的一刹那,宋榭忽然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
等到一切都結束了,他就帶著秋兒離開京城。
可當皇帝的擔子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宋榭還是猶豫了。
“秋兒,我不會忘記曾經說過的……”
“好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葉知秋打斷他的話,臉上充滿了並不真誠的笑容。
他們什麼都挺過來了,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分開?
沒過多久,宋榭即位,一道聖旨封葉知秋為皇後,入主鳳儀宮。
皇帝駕崩,國喪三年,按理不應該選妃。但宋榭才剛即位,後宮隻有皇後一人,成何體統?
是以,未等國喪期過,眾大臣便上書要求選妃。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皇帝批閱奏折的地方並非是上書房,而是皇後的鳳儀宮。
“宋榭,把你的這些東西都給我搬走!”葉知秋看著眼前一堆上書奏請選妃的奏折便有些惹火,卻又不能罵回去,隻能把氣撒在宋榭的頭上。
“這是他們的想法,為夫從來沒有想過要為後宮添新人!”宋榭看著這些奏折更加煩躁,又擔心葉知秋動怒,隻能好聲好氣地勸著了。
“你是沒有!你的臣子現在是逼著我來給你找小老婆!你愛娶誰就娶誰!臣妾沒有半句反駁的話!”葉知秋見到宋榭,更加生氣,推著他朝著門外走去。
葉知秋哪裏能推得動宋榭,但她此刻正心情不好,隨意地抬眼看了宋榭一眼,他便做錯事似的低下腦袋,用了一成力來反抗,任由她推著自己出去。
將宋榭退出門後,葉知秋“嘭”地將門換上,抵在了門上,不情不願地轉過頭對著外麵吼道:“你現在去找你的小老婆吧!反正正房都是被拋棄的命!等你找了小老婆,這皇後誰愛做誰做!我是不做了!”
說著,她越想越氣,索性坐在了妝奩前,將自己的耳墜戒指首飾通通摘了下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止不住地嘟噥著:“天天拿著那些奏折過來氣我,明知道我想著一生一世一雙人,早前答應得好好的,現在就反悔了!果然男人都是一個德行!”
她也覺得奇怪,今日的火氣似乎特別大,更加容易點燃。
宋榭無奈地敲著葉知秋的門,低聲苦苦哀求道:“秋兒,這奏折是那些大臣寫的,和朕有什麼關係呢?朕一直也未曾想過充後宮的事兒,秋兒,你開門讓朕進去可好?”
門外,雨荷忍不住捂嘴輕笑,心裏卻直誇皇上英明。
皇上早在封後的時候就下了命令,這偌大的鳳儀宮,隻要皇上在,便隻允許雨荷一個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