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夕暉殿奇戲嘔血(2 / 3)

齊王涵聽了這話,才十分信了,又和玦兒講了好些這幾個月練字的心得,評點了幾位前代的書法家的優劣,想著她從小就能跟著大哥一起習字,在這上頭的見解,和往年大哥偶爾教導他的時候極是相似,心裏更是羨慕起來。

玦兒一麵同齊王涵聊些閑話,一麵隔著江淑瑤看看張太後和季漣,又微笑著同對麵的雲太妃、祁太妃、鍾太嬪、崔太嬪等人頷首致意——倒真是一處也漏不得。聽戲的諸人各自三五成堆的說些閑話,隻有江淑瑤一人坐在季漣和玦兒之間,無奈而又無聊,除了張太後偶爾拉著她說幾句關於台上正在唱得戲的閑話外,她實在找不到其他的話同旁邊的人說。

此時戲台上正演的是一個奇女子女扮男裝保家國振朝綱的故事,戲名叫《嘔血記》,張太後看著便笑著向季漣道:“這也不知是哪裏的人寫的這樣的折子,女扮男裝哪裏就有這麼容易,不過這女子倒是一片孝心可嘉。現在寫戲的人也比原先強了,以前專寫書生小姐的故事,現在開始寫這個了,聽說在京城裏很是流行呢。”

季漣看了一會兒也笑道:“閨閣女子也有這樣的奇誌,倒是難得,隻是如此真是羞煞我們這樣的七尺男兒了。”

江淑瑤默然半晌,才道:“隻是不知這戲後麵要怎麼唱下去呢,這女子從戰場回來,會不會被人發現呢?這欺君罔上,可是大罪呢。”

張太後看著一邊看戲一邊仍在閑談的齊王涵和玦兒,問道:“涵兒和玥兒猜猜這戲下麵該怎麼唱呢?”

玦兒笑了笑道:“這戲裏……先前不是還有這女子的未婚夫麼,也許後麵還會出來吧。”

齊王涵想了想道:“依我看,這裏麵隻有那個帝王和這個女子最是相配了,可是她還是犯了欺君的大罪,不知道這裏麵的帝王能不能饒過她。”

往下也有幾人略點評了一下,隻有周昭媛看著那戲台發怔,回神過來也隻隨意猜了一猜。

等各人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季漣才笑道:“這戲才唱到第二出呢,後麵還有四出,大家倒這麼熱心的開始猜收場了。”

此時第二出唱畢,中途休息換裝的空檔,換了一個伶人出來唱蟾宮曲,咿咿呀呀的唱些佩玉鳴鑾南浦西山之類,齊王涵聽得委頓,環顧半晌,第三出又開鑼了,趁著周圍熱鬧的場麵,低聲向玦兒道:“孫姐姐,我……可能下個月就要回去了呢。”

玦兒愣了一下,她並沒有聽季漣說過齊王涵會在最近返回封地的事情,便問道:“出什麼事了,在宮裏不是挺好的麼,你要是走了,母後又不知要多掛念你呢。”

齊王涵滿臉無奈的看了看張太後和季漣,低聲道:“我留在宮裏,母後也不許我出去玩;就算出去玩,也不能盡興了。還不如回封地去呢,就算誰做錯了事,我也盡可以做的主……”

玦兒聽他這話,忙問道:“你在這裏難道做不得主?母後也隻是擔心,怕你出事呢。上次從馬上摔下來,你長兄也不知有多擔心。但凡你有什麼事,隻要開了口,母後和你長兄自然都替你辦的周全,什麼叫做不了主呢。”

齊王涵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孫姐姐,我知道長兄最聽你的話了,等我走了,你想法勸勸長兄,讓他饒了上次我摔了腿時跟我出去的那幾個羽林衛吧。我後來讓人去問過了,陳慶隆沒挨過那五十軍棍,回去養了十來天,後來還是歿了。”他說到這裏,神色甚是難過:“另外兩個才養好傷,辛郎官就罰他們去做苦役……陳慶隆家裏還有妻小呢……那回本是我的錯,可是我求母後和長兄,他們都不肯輕饒過他們,說他們既帶我出去玩,就有保護不力的罪責。我讓人偷偷的給他們送了些銀子,可孫姐姐你也知道——我在宮裏也沒什麼銀子,都在封地呢……所以——也隻好找你去勸勸長兄,饒了另外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