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呀,你容我想想。”老人聽她這樣分析,不由歎息著陷入了沉思中。
蘇鳳看老人神情已經有些和緩,就不再催促他,她隻是靜靜地陪在他身邊,聽著他的想法。
好半天工夫,老人開口了。“好吧。但是我突然離開王府,這端王爺和佟妃要是問起來。這……”老人答應了,但還是為自己突然離開的借口而擔憂。
“這事我已經想好了,你老就放心吧。明天我會讓人過來接你的,不管對方怎麼說,你符合著就行。”蘇鳳看老人答應輕笑著,安撫著老人的憂慮這樣勸說著。
“哦,怎麼說?”老人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再次疑惑起來。對這女子他真的看不出來。
“你過來。”蘇鳳衝老人招招手,然後對著他一陣耳語。老人這才放寬了心。
辭別老人回來,蘇鳳就開始寫信。寫好,換上夜行衣出去後,才安心回到房間裏睡下。
可說這第二天,天一亮,端王府門口就來了一頂轎子。轎夫放下那軟轎,就從裏麵走出個身穿紅衣的絕色女子。
這女子有三十歲左右,容貌秀麗,舉止大方端莊。這紅衣女子不是紅娘是誰呢?腳夫已經向王府的看門的說明了來意。
那看門的回去稟告後,佟妃就請那些人進去。
“你說仲伯是你父親?”在王府的前庭裏,紅娘和佟妃分賓主坐下。佟妃上下打量著她,怪異地這樣問。
“是呀,自從小時和爹爹失散。我跟著母親一起過活,母女兩相依為命,可母親因為太操勞,身體又差。為了養大我,沒多久也撒手人世。留下我在一個遠房舅舅那裏,可那舅舅貪財又吝嗇,我長大點,他竟然把我賣到花都。這以後我就一直在打聽著父親的消息。前些天,終於打聽到了,就是你們王府的管家仲伯。”紅娘聽她這樣說,淡淡地點頭,然後說著前塵舊事。
“哦,是嗎?你能確定仲伯就是嗎?那你和仲伯分散時,是哪個年代?居今有多少年了?”佟妃聽她這樣說,不由長個心眼,自己剛決定想問老人時,竟然老人的女兒來認爹,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王妃有所不知道,我和家父分離已經有二十五年有餘,那時我才五歲,跟著爹和娘親一起逃命。當時因為有流寇,我們被衝散了,爹和我們失散了。這是當年爹送我的玉鎖,當時是我娘一半他一半的,後來娘親給了我,就憑借這才能找到父親的。王妃如果不相信,可以讓仲伯出來向他求證。”紅娘聽她這樣說,依舊淡淡地說,然後還順手從脖子上摘下半邊玉鎖遞給她。
“哦,這樣呀,那好,你先在這等待下,我這就差人請令尊過來。”佟妃接過那玉鎖看了下,確實不像是才弄破的。但想著這仲伯來這裏的確切時間,還是有點懷疑。
“哦,多謝王妃了。”紅娘聽她這樣說,有禮地繼續坐下來等待著。
“那裏,唉,你看我這身體,最近幾天我有點不舒服,這一聽姑娘來就連忙出來迎接,害得我連才端上的湯藥都忘記喝了。這樣吧,姑娘你先請便,我這進去喝了藥就過來。臘月去請仲伯過來就說他女兒來認他了。”佟妃有心計地這樣笑著說,然後向紅娘歉意地說,接著向身邊的小丫頭施了下顏色同時還吩咐道。
“好的,主子。”臘月乖巧地令命出去,然後佟妃也歉意地出去。
紅娘看著主仆兩目光的交流,如何不知道她們的心思,她隻是淡笑著施禮送兩位離開。
果然到了外麵,佟妃輕喚過前麵不遠處的臘月,對著她一陣耳語。臘月領命後,才輕笑著走向仆人們住的地方,當然是找在王府時間久人的求證了。
她們卻不知道,這仲伯已經和紅娘她們串通好了,所有的一切是絕對的一直契合。可謂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仗。佟妃畢竟隻是身出名門,和紅娘這樣的老江湖又怎能鬥得過呢?
果然沒多久,臘月喊過仲伯。此時佟妃也跟著進了來。
“佟妃,有誰找老奴呢?”仲伯倒是老實地問著她。
“是這樣呀,仲伯她說她是你女兒,你認得她嗎?”佟妃笑著說,然後指著紅娘對他說。
“你……你是紅兒?”仲伯看向那身穿紅衣的女子,聲音顫抖著走近她詫異地問。
“不錯,是紅兒呀,爹。我是紅兒呀。”紅娘看老人顫抖的樣子,慌忙站起來一不抓著老人的手喊叫著。父女突然相見的親熱樣,讓這佟妃不由得不相信。但她還是有所顧及地站起來走向兩人。
“你們兩人這麼多年沒見麵,你怎麼就一眼認出她是你女兒呢?仲伯。還有紅姑娘,你父親和你已經分散那麼久,你怎麼也一眼就認出他來呢?我倒真的有點奇怪,難道真的是父女天性釋然嗎?”佟妃淡笑著,然後反問著兩人。
“哦,王妃是這樣的,老汗今天正在後院守著門呢,臘月過來告訴我說,是我女兒來找我了。我本來有點懷疑,看看她的樣子和以前的愛妻一模一樣。試問這天下的人怎麼會無緣故地這樣相象呢。所以我就猜出她一定是臘月說的我的女兒。”仲伯聽她這樣說,心中不由地愕然,這自己入戲太早了吧。但老人畢竟有些社會經曆,眼珠一轉,已經想好了說辭。
他這樣說,佟妃也就信以為真,無話可說了。接著她臉色謹慎地看向紅娘希望紅娘給她個合理的解釋。
“哦,看來王妃是真的不相信我們是父女了。紅娘隻所以判定他就是家父。因為很多次夢中我都夢到家父的身影,和眼前這個慈祥的老人是一樣的形象。而且我前些天在街上不小心看到了老人的玉瑣,當時就有點好奇,回去也細看了娘親給我留下的玉鎖,出就斷定他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老父。可惜不知道他到底在那裏安身。直到最近,再次遇到他,我在外麵跟蹤他,才發現他在王府安身。所以特意來接老爹回去以享晚年。”紅娘聽她這樣說,知道她有懷疑,她淡笑著起來,邊詳細地解說著,邊從脖子上再次取下那玉鎖。
“拿來我看看。仲伯你的那半玉鎖呢。”佟妃伸手向她索要著玉鎖,同時也向老伯提出這樣的請求。
“哦,您不說我還真的忘記了呢?”老人聽她這樣說,才猛然回神,然後在懷中一陣摸索。最後很寶貴地掏出個小布包,雖然很髒有油膩,但很寶貴的一層層打開。
隨著那布包的一點點翻開,最後裏麵也出現半邊玉鎖。老人顫微微地把玉鎖交給了佟妃。
佟妃手輕撫著,打量著這兩半玉鎖。這才發現這完全是一對。因為那破損處正好能契合,兩半對上就是一塊完整的玉鎖。
“爹,紅兒終於找到你了。”紅娘看著兩半玉鎖完整合在一起,一把扶著老人不由再次感激又欣喜地叫喊著。
“紅兒,我的乖女兒呀。”老人也走近紅娘,兩人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唉,好了,紅姑娘這都是我太多心,剛才多有得罪,忘見諒。這你是找到了你父親,值得高興才是呀,別這麼難過了。”佟妃這才不由得相信,她怏怏地走近兩人,拍著紅娘的肩膀安慰著。
“王妃別這麼說,這麼多年了。我爹承蒙你們的收留,我紅娘感謝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怪罪您呢。隻是我老爹歲數大了,我雖然是花都出身,但現在也有了自己的積蓄和能耐足夠養他老人家了。今天我來就是想接老人離開,回去享清福的。不知道王妃是否同意?”紅娘看她再也不會懷疑了,也就幹脆明白地說出來這裏的目的。
“哦,這樣呀。既然紅姑娘是仲伯的女兒,這女兒孝順老爹是天經地義之事。我無權利過問的,就看仲伯他的決定了。”佟妃看人家這樣說,雖然有很多話說,但隻有無奈地這樣說。同時把目光看向老人。
“恩,我決定出去跟女兒一起住。還想看看她娘親呢?”老人聽著紅娘這樣說,點頭這樣說,然後提起他們演戲忽略的部分。
“爹,娘親她,她,她早已經不在人世了。我,我……”紅娘聽到老人這樣提說,心中一驚這差點都露餡了,再次失聲痛哭。
“什麼?她,她……”仲伯也悲痛欲絕地失聲痛哭。
父女兩這樣哭成一團,佟妃看兩個這樣,又是一番好言相勸,最後也就不再多問什麼送走了兩人。
可說送走了兩人,佟妃和臘月回到自己的院落裏,就在想著如何辦的事。
“主子,我總感覺這仲伯的離開太巧合了吧?我們正準確找他求證,他這女兒竟然來接他。你說這……”臘月看著主子沉思的樣子,不由疑惑地說。
“是呀,確實可疑。可這仲伯的玉鎖我以前也見過了,這裏麵又怎麼會有假呢?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問過他,他也說他和妻子是一人一半,可如今。這另一半在紅娘手中,這怎麼解釋呢?”佟妃聽她這樣說,雖然疑惑,但還是想著父女兩相認的情形,你理解地說。
“這,確實是難以解釋。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這紅娘確實是仲伯的女兒。可是,這真的巧合的讓人難以相信……主子,你說我們下步棋怎麼走?”臘月聽她這樣說,也是困惑,但想著他們的計劃,還是不放心地再次問著佟妃。
“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今天發生的事太蹊蹺了。”佟妃揮手阻止她的打擾,來回地走著想著對策。
“哦……”臘月看到主子那憂心坐臥不寧的樣子,乖巧地禁了聲,然後起身去默默地幫主子倒上茶水遞給她。
“最毒婦人心,為了王爺,為了咱們的利益。我決定了,寧願冤枉她,也絕對不讓危害王爺利益的人阻止他的大事。”過了很久,佟妃突然冷靜下來,她看向臘月狠狠地這樣說。那目光中有著狠意,有著說不出的詭異和算計,甚至還有些殘忍。
“主子你……”臘月聽她突然這樣說,心中也是一驚。
“就這麼決定了,不成功便成仁。那女人如果得勢絕對不會放過我的,為了自己,還有你,甚至王爺的利益。我決定了,等王爺一離開府上就派人對她下手。”佟妃看著身邊人的疑惑,拍著桌子說著心中的打算和算計。
“那主子你的主意是……”臘月聽她這樣說,想了下,不敢苟同,但還是問著她的打算。
“你過來。”佟妃冷笑著衝她招手,臘月過去,兩個人再次湊近小聲地嘀咕了半天,最後陰笑著,連連點頭。
“你說這個辦法可以嗎?”說完,佟妃淡笑著問著身邊的丫頭。
“恩,確實是決絕。但為了大家的安全,隻能這樣了。我聽說,王爺可能這兩天就會出門的。而且正好接近中秋節。咱們是不是該找人提前布置呀?”臘月聽完主子的主意也是一陣冷笑,她想了下,再次出著餿主意。
“現在先別急,等王爺出去再說。但是這找人嘛,可以偷偷地進行,千萬別讓王爺覺察到,要不打草驚蛇了,對誰都不好。這事,我自有主張。你就等著到時候看好戲好了。我就不信,我真的拿她一點能耐都沒?”佟妃製止她的衝動,冷笑著這樣說著。心中早已經想好了對策。
她們的計策雖然夠陰險夠毒辣,可還是少算計了一點。就是蘇鳳不是普通的弱女子。這次不但不能陷害蘇鳳,反而讓她們兩個陷入危機中難以脫身。兩人算計著他人,卻不知道自己被命運算計了。
可說果然過了兩天王爺出門了,這天正好是中秋前一天。吃過早膳,他就帶著很多手下出了門,想必是出去接什麼人去了,或者準備什麼行動去了。
蘇鳳知道他離開,表麵上很不舍,心中則是暗暗驚喜。隻要他離開,她就有機會進入他的書房偷到他的兵符還有謀反的證據。到時候全身而退她也就大功告成了。
白天於是太多人走動,她一直沒機會。直到吃過午膳,才有點空隙。人人都忙著收拾餐具打掃院落,忙著中秋的事呢。
蘇鳳看著來來往往的下人,想著隻要這時候動手人多手雜,才沒人懷疑。悄悄和青蘿吩咐了下,她就拿著早準備的手藝品準確去書房外。
那知道,剛出去自己所住的院落。就聽到有人輕聲喊著她。
“妹妹,這是到哪裏忙活的呢?”蘇鳳聽到那讓她沒好感,熟悉的聲音,鬱結地扭過身來。
“哦,姐姐呀。這大家都在收拾東西準備過中秋呢,妹妹我閑得發慌,特意做了這麼多的剪紙,準備找地方帖上,給這王府增加些喜慶的氣氛。姐姐,怎麼了?你不收拾嗎?”蘇鳳看到正是佟妃淡笑著站在自己後麵,心中打算暫時動搖了,但還是寒暄地和她這樣打著招呼。
“哎呀,妹妹,真是賢惠。看這剪紙多漂亮呀。隻是這些粗活都是下人們做的。你不用那麼張羅了,這萬一累到了王爺回來怪罪我可吃罪不起啊。”佟妃順手拿過她身邊的剪紙,打量著讚歎地說,同時還假裝體貼地這樣說。
“反正我閑著也沒事,幫忙大家做點事,最起碼不是那麼無聊。姐姐,沒事,那妹妹我去忙活了哦。”蘇鳳不明白她葫蘆裏買的什麼藥,但唯一的明白就是她這人對自己絕對沒好看法。既然不是同路人,她也不想和她多交往。不想和她糾纏,她笑著這樣說,然後拿過剪紙就要離開。
“慢著。妹妹何必那麼著急嗎?這事自有下人做的。既然妹妹沒事,姐姐今天也沒事,不如和我一起去外麵走走吧。聽說,京城邊的禦河邊人很多,很熱鬧的。不如咱們一起去看看吧沒,也好打發這無聊的時間。而且王爺派人來那裏等著咱們呢。”那知她剛要離開,佟妃抬手阻止了她的動作,笑著這樣說。
“哦,王爺派人等著我們?他等我們幹嗎呢?”蘇鳳聽她這樣說,怪異地問。同時心中則猜測著這裏麵到底有什麼目的。
想著端王爺早上匆忙的樣子,她不由地多想了。難道他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兵符嗎?還是他接見了什麼重要的人物,要特意向佟妃和她介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