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便是你所不知道的、隱藏在金枝儀式背後的真相。
湧入因勒大腦的信息戛然而止。盡管這是一段內容龐大的信息,但是,由於是作為數據進入數碼獸的大腦,接受這段信息所花費的時間實際上不過一瞬間。
因勒驚愕地站在那裏,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終於理解了,為何當時在金枝麵前,斐迪南會轉過身來,突如其來地攻擊自己。原來,在斐迪南目睹金枝的那個瞬間,他就已經用直感巫術獲悉了一切真相。他不願讓因勒去觸摸那個被汙染了的金枝,所以才會去攻擊他。而且,他更是主動將被侵蝕的危險擔在了自己身上。
他總是這樣,什麼都不告訴自己,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之下,就做好了一切。也許……這也是他覺得與他有了距離感的原因吧。
淚眼朦朧中,因勒看到,那臉色蒼白得令人心疼的斐迪南,以微弱的氣息說道:“因勒,感謝你殺死了我……這樣一來,他就失去了附身的憑依了……我還沒有被他完全侵蝕,因為即使在深陷孤獨的地獄之時,我依然都堅信著……你會來到這裏。”
是啊,他從未改變過,也從未犯下什麼錯。一直以來,他都是那個斐迪南,那個總是看透了一切的斐迪南,那個自始至終都與因勒站在一起的斐迪南……
想到這裏,因勒不禁伸出手,握住了斐迪南那隻被腹部流出的鮮血浸染的手。
“在我連你的名字都差點忘卻、怯於直麵於你、作繭自縛般地逃避的這段時間裏,你卻始終信任著我……
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這裏。才剛觸及到了你的真實,你卻又要離去了……”
“因勒,不要悲傷……就讓我們兩個……為這罪惡的輪回,畫上休止符吧……這是隻有我們兩個一起才能做到的事情。”
“斐迪南,你在說什麼?要怎麼阻止他……連你、連你都已經是這樣的狀態了,我……我又能做些什麼……”此時的因勒,已然泣不成聲。
斐迪南抬起被因勒握住的那隻手,撫著因勒沾滿了淚水的臉頰,血與淚混成一片。
他以最後的氣息說道:
“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而你卻能做到。
曆經無數悲傷與頹喪依然還是來到了這裏,證明你已經取得了……無論是怎樣的傷痛與絕望都無法挫敗的……
‘不朽之心’。
那就是……你巫術的最終形態,也是你心靈的真正姿態。
我早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成長到這樣的程度。你身上究竟蘊含著多麼驚人的潛質,我能看得到。所以……才會先於你之前去觸碰金枝。那時的你,還沒有完成足夠的成長。而現在不同了,不朽的心靈,能抵擋住一切侵蝕。快,就用你的‘不朽之心’,去對抗他吧……”
說完,斐迪南垂下了他抬起的手……他能夠做到的事情,都已經全部完成了。正因如此,他才能如此安詳地合上雙眼。而他沒能做到的事,隻要交給那個人就行了……
那個人是他一直以來的朋友,他沒有理由不信任他能處理好一切。
盡管痛苦,但是,因勒顧不得悲傷。
因為斐迪南最後告訴他不要悲傷。
他還有斐迪南囑托給他的事情沒有完成……說好了他們兩人一起完成的事情。
即使接下來需要他一個人來戰鬥,他也並不感到孤獨。他心生一種久違了的感覺,就仿佛是在過去,他與斐迪南並肩作戰時候的那種安心感。他知道,他會一直在他的身旁。兩個人的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因勒毫無懼色地望向前方,看到從斐迪南倒下的身體,以及他之前放下的金枝當中,兩股幽暗的影子升騰起來交融在一起,彙聚成了一團散布著不詳氣息的黑影。冷峻的聲音宣布道:
“……吾名乃阿多尼斯獸,內米永生的輪回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