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隆美爾的過往 二(3 / 3)

飛蟲獸的臉龐更加湊近隆美爾,說道:“那個家夥,可能馬上就會追過來了……你與我,誰中的是詛咒牙,還是普通毒牙,我們是不知道的。隻要那個中了詛咒牙的人死了的話,普通毒牙,會因為詛咒牙的失效而無法生效。這樣的話,那個中了普通毒牙的人就能得救……”

隆美爾驚恐得連呼吸都無法做到,他看到飛蟲獸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微妙,感受到一度無法言表的危機感。這是一種他在與他交往的日子裏從未體驗過的戰栗感覺,致使他對他的信賴漸漸動搖了。

“要不要賭賭看呢,你中的是詛咒牙,還是普通毒牙呢……”隆美爾的餘光瞥見,飛蟲獸的手臂越過了他的後背,手中的葉片正逼近他的後腦勺。

那一刻,隆美爾終於意識到了飛蟲獸的意圖。他打算做一次危險的賭博,如果成功賭中,讓中了詛咒牙的人死去,詛咒失去效力,那麼中了普通毒牙的人就能得救。如果賭博失敗,讓中了普通毒牙的人死去了的話,中了詛咒牙者的死去也隻是時間問題。假如什麼都不做的話,兩人都注定因為詛咒而失去未來。所以,這場賭博無可避免。

隆美爾很清楚,在飛蟲獸手裏的葉片上,一定寫著讓隆美爾自己去死的命令。他要賭隆美爾是中了詛咒牙之人。

飛蟲獸有可能活下來,如果隆美爾果真是中了詛咒牙之人的話。反之,如果猜錯,隆美爾隻是中了普通毒牙之人,則全盤皆輸,兩人都會先後喪命。

然而,無論賭博成功與否,有一件事情不會改變,那就是,作為賭注的隆美爾會喪命。這是一場要麼你死我活、要麼兩敗俱傷的博弈,而飛蟲獸決定犧牲隆美爾,來賭一賭自己的未來。

我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地信任你的。你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契約之外,還有不計得失的溫情存在。你讓我第一次,以真心對待旁人。你讓我一度相信,你是我的朋友……然而現在,在你與我隻可能有一人活下來的情況之下,你要以我為賭注來自救。連你,都背叛了我……

隆美爾明白了,自己過去的認識從來就沒有錯。當保全自我與保全他人之間產生衝突的時候,誰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將他人無情地拋棄。即使平日裏相互關愛有加,到了關鍵時刻,就會露出獠牙。

隻有利益、隻有得失、隻有結果而已。贏的人才能擁有未來,從輸者手中奪走的未來。那麼,我要贏,我不能成為那個輸的人。隆美爾下意識地舉起臂上的巨拳,對準了飛蟲獸此刻毫無防備的腹部。

我不會成為賭注的,我要把你變成我的賭注,隻要我的動作比你更快就行了。對,就像這樣,毫不留情地砸向你的腹部。

一下……

兩下……

三下……

隆美爾麻木地重複著攻擊動作,直到腹部已皮開肉綻的飛蟲獸倒在了血泊當中。血水淌過隆美爾的腳尖。

他抬起頭,肆意地笑了起來。他贏了,在別人殺死他之前,他殺死了別人,所以能夠活下去了。從來就沒有什麼朋友,不過是勝與負、生與死而已。

他回過頭來,看到從夜幕中殺出的蜘蛛獸突出大量蛛絲,將他的身體包裹住,即將拖動著吞入口中。這時,蜘蛛獸的身後突然閃現奪目的火光。火光將蜘蛛獸的整個身體吞噬殆盡。

死裏逃生的隆美爾聽見夜幕之下,身後的兩個影子的聲音:“總算是趁他攻擊獵物的時候幹掉他了。詛咒解除,我們自由了。”“那個可惡的蜘蛛獸,迫我們淪為他的奴隸,今天可算是出了這口惡氣了。總之是我們贏了,哈哈哈哈!”

隆美爾頭也不回地走開了。沒錯,隻有贏的人才能發出那樣的笑聲,隻有贏的人才能擁有一切。所以,他要成為永遠的贏家,不擇手段。能夠贏的人,未必是強者,而是非常執著地想贏的人。總有一天,他要站在這座森林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