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實力差距的飛蟲獸與隆美爾倉皇地逃離。
落日的光輝染紅西邊的天空,照出了不幸者臉上的困倦。隆美爾望著今日獲得的五朔樹果實,鬱鬱不語。那些努力了一天的成果,都將成為他人的腹中之物。與蜘蛛獸約定的時間即將來臨了,飛蟲獸捧起果實,眼中滿是悲憤。他轉身回顧失意的隆美爾,輕輕地說了一句:“是時候了,走吧……詛咒是分秒不會延遲的。”
隆美爾起身,低下頭,吞吞吐吐地說道:“飛蟲獸……我們,能不能也模仿那個蜘蛛獸,用你的巫術……向敵人下達將每日得到的果實都給我們的命令……就像蜘蛛獸對我們做的那樣。”
誰知,飛蟲獸突然激動了起來,對隆美爾嚴肅地說道:“隆美爾,隻有這件事情,我們決不能做……用巫術戰勝對手搶奪果實也好,都是我們憑實力爭取過來的,別人,有朝一日也可以靠增長實力贏回來。但是,那種徹底剝奪了他人的人生,迫使他人毫無未來可言地為自己賣命直至死亡的行徑……那種吸血鬼般的行徑,我們絕對不能做……”
望著隆美爾沮喪的模樣,飛蟲獸輕拍他的肩膀,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地說道:“別擔心……待會兒為蜘蛛獸獻上果實的時候,還是請你分散他的注意力……我會伺機攻擊他。都這個時候了守林者不會現身,所以殺死他也沒有關係……你與我的人生,我一定會幫你奪回來。”
他真的有把握嗎……
隆美爾覺得,今日的飛蟲獸,與平日不太一樣,他似乎失去了平日裏的冷靜與沉著,顯得有些急躁。他想一如既往地信任他,但是,從搭在他肩上的手掌上,隆美爾察覺到一絲顫抖……
夕陽逐漸收斂起光芒,四周的景色暗淡了下來,兩人來到蜘蛛獸所在的槐樹邊了。隆美爾戰戰兢兢地走上前去,將果實珍重地放在了蜘蛛獸麵前的地麵上,感覺像是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了別人。他不安地瞥了一眼飛蟲獸。
飛蟲獸暗中從背在後麵的手中朝側麵發射刺釘,擊中了槐樹的樹枝。兩段斷裂的樹枝掉落,即將擊中蜘蛛獸的後背。接著,一觸即發的蛛網壁及時生成,阻止了樹枝的掉落。蜘蛛獸轉身想察看身後的情況。
這時,飛蟲獸飛身衝著蜘蛛獸衝去。據他的估計,生成蛛網壁需要蜘蛛獸動用其蛛絲的大量部分。也就是說,此時蜘蛛獸的蛛絲存量已經空虛,他有信心以近身一擊擊殺防守薄弱的對手。
隆美爾對飛蟲獸的貿然突擊感到意外,但此時他們已經沒有退路。然而,還未回過神來,隆美爾的臉上已被飛濺的鮮血沾滿。他定睛一看,飛蟲獸的雙足,瞬間被削去半截,身體在空中失衡,而蜘蛛獸舉起的利爪寒光凜凜。一個恐怖的聲音響起:“以為我除了蛛絲就沒有其他攻擊手段了嗎?”
逃……要逃……趕緊逃……
此時隆美爾的腦中,除了這個念頭以外,別無他物。他毫不遲疑地施展巫術,全身突然閃現了一瞬強光,撕破了漸暗的天色。這是一種依靠強光出其不意地刺眩對手雙眼的麻痹巫術。然後,他不顧一切地衝向前方,一把抓起受傷了的飛蟲獸,接著帶著他從視覺暫時被麻痹的蜘蛛獸身邊逃開。
兩人以飛行的方式逃亡了一段距離後,飛蟲獸突然停止了振翅。隆美爾上氣不接下氣地對他說道:“快逃啊飛蟲獸,你怎麼停下來了。”他看到,他的雙足斷去的部分還在滴著血。
“聽我說,隆美爾……即使我們今天逃走了,明天,還是會因為詛咒的緣故不得不回到他麵前。我們戰勝不了那個家夥,已經沒救了,除非……”飛蟲獸的語氣曖昧不清,令隆美爾覺得,現在的他似乎有些奇怪。他究竟想說什麼呢……
“隆美爾……擊中我們的毒牙,一枚是詛咒牙,還有一枚是普通毒牙。離開了詛咒牙的統攝的話,普通毒牙是不會起作用的。巫術的效果,會在兩種情況下停止,一種是施術者死亡,還有一種……是受術者的死亡導致巫術停止效果……”
隆美爾的神經如同電流經過一般被觸動,望著說著奇怪的話語,眼神變得懾人的飛蟲獸,一股莫名的恐懼湧上了他的心頭。“飛蟲獸……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