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姆斯站在麗痕書店的簽售桌前,看著麵前挨挨擠擠的人群時,有些微的恍惚。
他並不像身邊露出標準八齒微笑的學弟洛哈特一樣,喜歡張揚又浮誇地宣傳自己的功績。
正如洛哈特金燦燦的頭發和他灰撲撲的褐色頭發相比一樣。
他是那麼不起眼,那麼普通,那麼不值一提。
所以他不應該被推舉到簽售台上,而且,他不應該得到那麼光彩耀眼的她的喜歡。
“盧平先生,您隻身深入狼人部落內部,得到非常珍貴的一手資料,使更多的巫師了解到這樣特殊的群體,對此您還有更深的感觸嗎?”旁邊的工作人員對著他露出禮儀式的微笑。
“我...我隻是想讓更多的人知道,狼人們絕大多數並不是對巫師們抱有惡意,相反的,他們很迫切地想擺脫這種讓他們痛苦的身份,可以理智地正常地走在圓月下。”
他的初衷很簡單純粹,他將自己的遭遇揉入狼人們的生活中,以更多麵的視角去展現他們的生活。
但沒到這樣樸素的作品會給巫師界帶來新的震動,甚至他還獲得了巫師作家協會的徽章,登上了《預言家日報》的封麵。
剩下的時間都是洛哈特的表演時間,這讓有些社恐的萊姆斯長出了一口氣。
然而在簽售接近尾聲的時候,《巫師周刊》的記者詢問了一個與他們出的書完全無關的問題:
“據說這次簽售是有弗利家族予以讚助,”記者將目光轉向露齒微笑的金發男子,露出八卦的表情,“想請問洛哈特老師,是否將會發布與弗利家族的大小姐有關的好消息?”
洛哈特一愣,隨之微妙地笑了一下:“這個嘛...”
“——都是無稽之談。”冷冷的聲音打斷了洛哈特。
坐在一旁的褐發男子褪去了一貫的溫和,神情甚至充滿森寒的冷意。
一旁的主持人打著哈哈,倉促地終結了此次簽售會。
嘉賓從書店後門即將離開的時候,萊姆斯的餘怒還未消去。
他知道他沒必要生氣的,隻要他和伊芙兩個人心意相通就可以,不需要聽外界亂七八糟的聲音,但是——
“其實我和弗利學姐的確關係不錯,”隻剩下洛哈特和他時,這個金發男子還在沾沾自喜地對著萊姆斯說,“我上次看到她的時候她還在向我微笑,”
他自信地拂了一下燦金的發,“說不定她也對我——”
洛哈特的話音未落,就感覺耳邊傳來一陣風聲,夾雜著嗜血的憤怒與殺意。
他印象中那個溫吞的學長正露出恐怖的冷酷表情,抓著他一頭自豪的金發,對準他的臉,狠狠地揍了下去。
萊姆斯認為自己並不是一個溫和的人,他隻是將溫和的外皮披在身上,作為能夠成為一個正常的人的掩飾。
可能是做狼人做得太久,那些暴戾的因子早已融在他的血液和骨骼裏,釀成一隻潛伏著的、凶暴的獸,在某個特定的時間點就會猛地爆發。
......
伊芙來到麗痕書店的時候,麗痕書店的店長正站在接待室的門外。
“梅林啊,我沒想到洛哈特先生和盧平先生會打起來,”店長擔憂地揪了揪自己的頭發,
“剛才我隔著門詢問他們,洛哈特先生一邊喘一邊說著沒事,雖然他做事一向浮誇,但是他不會真的把盧平先生打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