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絲毫沒有在意崩裂的傷口,讓伊芙倚靠在自己臂彎裏的同時,用絹巾粗魯又迅速地擦幹了自己受傷的血跡。

剛剛那些觸手幾乎要將伊芙完完全全地吞噬包裹。

他的魔咒擊在上麵,幾乎沒有一點作用。

平日總是端莊矜貴的青年,此刻沒有半分猶豫。

他扔下雕刻著馬爾福家徽的蛇杖,衝到無數纏繞黑氣的觸手麵前,用自己的手,掰開觸手之間的縫隙,試著去抓住觸手中間的少女。

即使被劃開皮膚,切割血肉,疼痛深入骨頭,他也執拗且徒勞地一點點試圖向伊芙的方向靠近。

“盧修斯,你的手——”

臂彎裏的女孩似乎極度心疼地歎息著,在口袋裏摸索出魔藥,舉到他的唇邊。

青年眼睫微顫,喝下去之後,斟酌了片刻,緩緩開口。

“伊芙,我有些事情,需要對你說。”

......

“到底是什麼事,盧修斯?”

以照看一下被攝魂的貝拉特裏克斯為理由,將雷古勒斯支開之後。

伊芙坐在萊斯特蘭奇專門為客人設置的包房裏的扶手椅上,有些疲憊地用手抵住頭,銀色眼眸困倦地眨了眨。

“你——”盧修斯有些嚴厲的視線在撞上伊芙蒼白小臉的瞬間,語氣就緩和了幾個度,“伊芙你知不知道,剛剛他差點想殺了你。”

“誰?裏德爾?”她勾了勾唇,“他做不到的。”

聽到她的回答,鉑金色青年手指猛地捏緊了掌中的蛇杖,連指骨也繃得緊緊,泛起青白色。

也許正如伊芙所說的,這個少年的確不會殺了她。

但是那充滿侵占性的眼神,想要吞噬占有的觸手,還有逐漸增長的強大力量,將會成為比殺意更加恐怖的東西。

盧修斯的目光落在伊芙纖細的脖頸上,白皙的咽喉處隻留下一點淺淺的印子,而在她的側頸上,則是印下了一連串的鮮紅色的、被觸手纏繞過的細痕,就像是某種標·記。

他不能允許這樣的東西存在。

“但是他變得越來越危險了,”鉑金色青年深吸口氣,控製著自己即將泄露情緒的語氣,“而且我聽到了,他在和你說最後一個......”

他緩步走到伊芙身邊,巫師長袍委地,半跪下去,讓伊芙隻要稍稍低下頭,就可以看到他的臉。

“伊芙,很多事情沒有你想象中那樣簡單,”那雙灰藍色眼眸裏是滿滿的擔憂和懇求,“那個人不需要伊芙親自去想辦法處理,你隻要像這樣坐在這裏就好。”

她應該像現在這樣安安穩穩地坐著,待在他的羽翼下麵。

他無法忍受她再出任何事。

因為他那顆向來孤傲冷淡的心,已經被麵前的少女占滿,又或者說,因為她而重新熔鑄出了一顆為她而跳動的心。

“盧修斯,”伊芙的手指在他的側臉劃過,反複摩挲著他深邃的眉骨,“你真的覺得我是一隻脆弱不堪的金絲雀麼?隻能在那籠子裏,看一隅窄小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