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必須要回到宅邸去接受諾特家族的特訓。”
銀發少女沒躲,任由他貼著。
“所以你才會受這麼多傷?”
不僅是肩膀一處,他的胸腹處也是血跡斑斑。
“按照父親的話來說,疼痛,會讓人記得更牢固。不過——”
“不過?”
不過,疼痛會讓人瘋狂。
不知道是家族血緣,還是因為對黑魔法的瘋狂研究。
他的父親在母親死後,變得越來越瘋。
他的母親是一根繩索,讓他的父親知道自己仍然還有人性。
但是那名溫柔的女人死去之後,父親就仿佛失去了禁錮,幾乎要從名為人的軀殼中脫出。
就好像是變成失去繩圈的野獸,低著頭,憑著敏銳的嗅覺,徘徊在他和他的愛人曾經停留的每一個角落。
而越來越怪的父親,將他視為承襲諾特家族血脈的工具,讓他不間斷地練習各種黑暗的魔法咒語。
如果不是遇見伊芙,他可能會比他的父親瘋的還要早。
因為他曾以為他隻會變成一隻無情的獸,隨時可以暴起,做一切引起他崩潰發狂的事。
當他在弗利的花園內,瞥見銀發少女向他看來的那一瞬。
他找到了束縛他的那條繩子。
那些停滯的世界在他的眼中翻滾,時間的齒輪在他的腦中嘎吱作響。
一切開始充滿了意義。
他近乎本能地想要靠近她。
——而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壁爐發出清脆響聲。
墨切爾將側臉貼在伊芙銀色發絲上,悄悄深深呼吸了一下。
少女身上是馥鬱的甜香氣,會讓他想起香軟的甜桃,或是裹滿甜汁的樹莓。
不知道真的咬一口下去,會不會迸濺甜膩的汁水。
藍色眸子在伊芙看不到的地方驟然變暗,翻滾著無數難言的情緒:
“不過,有小伊芙在這裏,即使有再多的傷口也不會覺得疼。”
伊芙偏了偏頭,從墨切爾半摟的懷抱中脫出,在少年不依不饒重新貼上來之前,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
“油嘴滑舌的家夥。”
少年就勢親了親她的手指。
那雙桃花眼彎起來,低啞輕笑。
伊芙乜了他一眼,杖尖輕揮,那件白襯衣飄飄忽忽,重新落回墨切爾身上。
“穿上它,其他的學生要回來了。”
她有點氣餒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剛才還蠱惑人心的銀色杏眼現在煩躁地眨動著。
她以為聽到了墨切爾的秘密,剛才試圖在係統裏填寫答案。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係統告知錯誤的時候難免還是有點失落。
畢竟她可是花了心思,刻意引誘著墨切爾說出關於他的事情。
少女無意識地鼓了下臉頰。
讓慢吞吞穿著襯衫的少年眼睛一眯,唇邊漾起一抹壞笑。
難道他不清楚小伊芙在套他的話嗎?
而且,他不介意將自己的事情講給她聽,畢竟又不是什麼秘密。
看起來,這隻狡猾的銀色小狐狸失算了呢。
那麼下次,他應該做點什麼讓她誤解的事,讓這隻可愛的小動物自投羅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