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大雨大,酒館內的二人就好似許久未見的老友。
倆杯薄酒,幾碟小菜,對坐而飲。
然而倆人自然不是來喝酒的,掀簾而入的黑袍男子也自然不可能是褐衣男子的朋友。
但二人還是飲完了杯中的酒。
放下酒杯,那個坐在窗口桌上放著一柄無鞘劍的男子緩緩開口:“你我二人有多久未見?”
背對著溫朗看不清容貌的黑袍男子沉聲開口:“差不多十三年有餘!”
場麵有些安靜,二人似乎在回味當年的事情。
“時間過得真快,而你如今也不再是當年的你了。”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對上你,更不想對你出手。”黑袍男子接著道:“你不該來的!”
“如果因為不該來或者害怕遇上你就不來,那我還是我麼?”
“也對,你從來都是這樣的人!”黑袍男子又緩緩倒了杯酒。
接下來又是長長的沉默,二人都不說話,隻是悶聲喝酒。
酒過三旬。
“酒已喝罷,話不多說,動手吧!”一襲褐色長袍的男子將垂在額前的長發挽至腦後,緩緩拿起桌上的那柄無鞘劍。
“你我非要如此麼?”黑袍男子的酒杯還端在手中。
窗邊的男子拿著劍,不說話。
然後,黑袍男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放下酒杯,道:“請!”
無鞘劍忽然離手懸停在空中,嗡嗡作響,似欲衝天而起,那褐色長袍的男子一腳踏上,破開雨簾,飛了出去。
也不見背對著溫朗的黑袍男子怎麼動作,那雨簾似乎又被掀起,轉瞬,黑袍男子的身影便消失了。
雨,還在連綿不斷。
隻有窗邊的酒桌和倆隻杯子證明剛才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的。
溫朗望著酒桌怔怔發呆,沒有人知道他此刻有多激動。
修行,長生,翻雲覆雨隻手遮天,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夢。
溫朗自然也不除外。
而修行者又哪裏真的像說書先生嘴裏那樣的不值錢,滿大街都是。
當自小就從做過禦醫的溫老爺子嘴裏得知了修行這個詞後,溫朗就無時無刻不想修行。
沒有人能拒絕對修行的渴望。
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的。
最起碼,對於修行這件事來說是這樣的。
整個大陸,人族大小十三個國家,有多少人口?而真正能修行的又有多少?修至大乘的更是少之又少。
很可惜的是,溫朗從小就被溫老爺子告知不能修行。
因為,他體內的經脈是不通的。
尋常人的奇經八脈分布在體內,林林總總不計其數,但主要的經脈就是十六條。
溫朗,隻有三條是通的,換句話說就是溫朗的經脈有十三條是不通的。
隻有全身經脈通暢才可以修行,這是最起碼的入門要求。
因為,隻有全身經脈通暢修行的真氣才能暢通無阻,才能不斷擴充壯大。
自然,不僅僅是這樣就夠了。修行一事,還有靠的更多的便悟性,機緣,毅力等等。
從小就被告知不能修行的溫朗,無疑是很沮喪的,當人們得知了一扇滿是寶藏的大門,卻得門而不能入,更不要提去得到那些大門背後的寶藏。那種沮喪甚至是絕望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這十四年裏,溫老爺子想了無數的方法,但有些事人終究不能勝天,溫朗也慢慢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心態逐漸平和。
直到今日。
溫朗心中的那團火似乎又被點燃了。
溫朗不能修行,老天似乎為了彌補他,給了他另外一項能力,他不但能看清對方的修為,更因為自小熟讀醫經聖典跟著爺爺學醫的緣故,溫朗甚至能一眼看清對方的奇經八脈。
而這件事,溫朗沒有對任何人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