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睡了一覺的蘇嫣隻覺得全身酸痛,胸悶氣短,還不停地咳嗽。

她原本想裝病的,沒想到變成了真病,老天爺還真是知她心聲。

冬菊聽到動靜趕緊上前扶起她,“小姐,奴婢怎麼覺得你好像更嚴重了,我去叫大夫過來。”

“不可。”

蘇嫣拉住她,緩了緩氣,輕輕搖頭。

冬菊明白她的心思,便不再叫嚷著請大夫。

蘇嫣安心臥床休息,然而蘇元修這邊一直心神不安。

“老爺,我看蘇嫣就是不想幫忙,再等下去,明昊就多一分危險。”

由於多日的睡眠不足,孟惠文眼窩凹陷,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蘇元修看她這般形態,心生不忍。

“夫人,我這就命人寫封信送到錦衣衛署。”

孟惠文喜極而泣,“惠文謝過老爺。”

“謝什麼,明昊也是我兒子。”

蘇元修在府上找了個機靈人,並且交代他務必將信送到錦衣衛署。

*

近日,裴熠一直在外追查朝廷官員販鹽一事,閑暇之餘,腦海中頻頻出現蘇嫣的影子。

他知道,蘇嫣是在跟他鬥氣。

他可以容忍蘇嫣偶爾耍小性子,借寵生嬌,但絕不允許她說嫁與他人。

見裴熠心神不寧,蕭安忙給陸澤使眼色。

陸澤目不斜視,隻留一個冷硬的側臉給他。

裴熠頭也不抬,冷厲道:“有什麼話就趕緊說。”

蕭安故作輕咳,上前兩步,低聲道:“大人,聽說東方大人收押了一名男子,此人正是蘇二小姐的嫡兄。”

聞言,裴熠默了一瞬,旋即輕描淡寫問,“可知道是因為何事?”

見大人感興趣,蕭安急不可耐的一五一十把這件事當做故事說出來。

說完過後,裴熠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蕭安一時琢磨不透他的心思,窺其容色,輕輕喊道:“大人……”

裴熠目光淩厲地掃了蕭安一眼,“還有什麼事,一並全說出來。”

蕭安鼓起勇氣,“大人,蘇府給錦衣衛署遞了一封信箋,說是要親自交到大人手中。”

裴熠眼眸微眯,“什麼信?”

蕭安恭敬地將信遞上去。

拿到信的那一刻,裴熠迫不及待打開信封,快速瀏覽了一遍,隨後用力捏成一團。

蕭安頓時色變,誠惶誠恐,“大人,發生什麼了嗎?”

“陸澤,你繼續留在這邊追查。”裴熠冷聲吩咐,“蕭安,你跟我去蘇府。”

陸澤立時躬身行禮,“是,大人。”

蕭安一頭霧水,“啊,去蘇府?”

從驛站出來,裴熠利落上馬,輕扯韁繩,馬嘶吼一聲便快步向前奔跑。

蕭安緊跟其後。

一個時辰後,兩匹駿馬停在蘇府門口。

門房謹遵蘇元修的吩咐,跌跌撞撞的跑去通報。

幾乎是裴熠踏進來的一瞬間,蘇元修也行色匆匆趕來。

慌裏慌張地行禮,“下官拜見裴大人。”

裴熠橫蘇元修一眼,眼底意味不明。

他知道是這個老狐狸寫的信,心裏打什麼算盤,他不是不清楚,隻不過事關嫣兒,他也就不予計較。

半晌,待蘇元修瑟瑟發抖之時,他薄唇翕合,“蘇大人,起來吧。”

“聽說嫣兒病了,我過來看她。”

蘇元修擦了擦額頭的虛汗,說話斷斷續續,“回……回大人的話,小女蘇嫣確實病了,此時在臥床休息。”